徐怜意早起和唐鹤儿同乘一轿,细问了太后召见她的目的,唐鹤儿见事到眼前,瞒也瞒不过,便如实相告驸马之事。
徐怜意不好当面说唐鹤儿为王府惹事,只叹驸马怎么这样不老实。
此刻见太后还想着要见唐鹤儿,推脱是不成的,便招手叫坐在下头的唐鹤儿过来面见贵人。
按理,王府里只有正妃、侧妃能进宫贺寿,侍妾排不上号,刚刚唐鸥儿见到唐鹤儿能坐在隔壁桌也是小小惊讶一番。
六姐能破例进宫,恐不是好事。唐鸥儿担忧地望着唐鹤儿起身,两人对视,唐鹤儿浅浅一笑,从容地走过去,唐鸥儿略微放心。
太后喜欢端庄持重的,唐鹤儿又恰巧是这个类型,想必没事吧。
唐鹤儿在众目睽睽之下,盈盈一拜,不卑不亢,颇有风姿。“襄王府侍妾,唐氏,叩见太后,愿太后娘娘寿比南山,长乐未央。”
太后不傻,只看唐鹤儿大大方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两个公主说的那号轻浮人。而且看以则在一旁嘴巴抿得紧紧的,也知道这丫头是儿子心尖上的人,趁着事情没闹得人尽皆知,太后想要息事宁人的。
挥手叫般若,赐了一对玉如意和几匹时兴的织花缎子,便有意叫她退下去。
哪知道靖阳公主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母后可不要对这丫头太好,只怕被她的无辜样子迷惑了。”
太后皱眉,这靖阳公主当真是耍起来脸面都不要了吗?!这样的粗话也说得出口!
皇后柏氏一笑,看出里面似有故事,便问道:“靖阳皇姐看来认识这位唐氏啊。”
“自然,还领教过她的狐媚子功夫呢!”
徐怜意不喜唐鹤儿是一回事,任人欺到王府脸上,也不能坐视不管,“靖阳皇妹还要注意分寸,这好歹是内廷,话不能乱说。”
襄王以则也黑了脸。
靖阳公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顾驸马阻拦,还要拉上清河公主,“清河皇姐也知道的,这个唐氏不守妇道,竟然去街上游荡,撞上了两位驸马,当街竟要勾引,当真不要脸!”
言语粗鄙,扭曲事实,唐鹤儿听罢,再淡泊的一颗心,也气得都要爆炸了,她白着脸,垂手立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和鄙夷的目光里,真是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整个人堵得不行。
清河公主看太后和襄王面露不悦,也不敢附和,倒是她的驸马,小人本性毕露,顺着靖阳公主的话,说:“这唐氏确实不简单。”
寥寥数语,更是让众人浮想联翩,什么不简单,狐媚子手段让男人说不简单?那这唐鹤儿到底有多会勾人?她和这两位驸马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人间的悄悄话,总是很神奇,说的时候嘴传嘴,耳挨耳,可偏偏又总要漏那么一点,让外人听个隐约,再猜个心烦。
所以,当唐鹤儿的丑闻传出来的时候,满场的女眷们就用悄悄话一个传一个,交流得场面热闹。
靖阳公主再次奏请太后和皇上,“这样的妖女,实不配皇家身份,不如逐出宫去,叫七皇兄自行处置。”
唐鹤儿这才心头颤抖起来。处置,便是叫襄王杀死自己意思。
襄王会为了名誉,杀死自己吗?
“够了你们!”襄王忍无可忍,终于出声。
原本,他一个大男人不该参与女人家这些家长里短的,只是,徐怜意维护唐鹤儿不大尽心,他不忍唐鹤儿委屈,更加不能容忍,因为两个登徒子让唐鹤儿名节有暇,甚至送了性命。
“我府里唐氏为避人耳目,和丫鬟互换了装扮,上街采买太后寿礼,哪知道两个驸马看到唐氏以为是个丫鬟,便上我府求娶,后来告知真相,觉得没脸,两人竟然连同公主来诋毁唐氏,还选在太后寿宴上大闹一场,当真放肆!”
襄王冷冷地撇了眼两位公主驸马,一点情面也不留,“两位公主如果是为母后贺寿,就不该闹这事,如果闹这事,就是成心让母后不痛快,亏得皇上母后邀你们到都城来,辜负圣恩不说,搬弄皇室是非,你们该当何罪?!”
严重程度上升得极快,从姑嫂摩擦到不孝不悌,最后抬出辜负圣恩大棒,直接把公主驸马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靖阳公主和清河公主一同对着光武帝哭诉求助:“皇上明鉴,我们,我们只是怕有人丢皇室的脸。并不是真的,真的没有诋毁唐夫人之意。请皇上为我们做主!”
驸马身份不够,不能学公主坐着回话,两人忙忙地跪在地上直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