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没有人可以撑腰,也明白得罪了那些子弟非但不会得到父亲的怜惜,反而会怪罪他不懂事惹麻烦,宋铭只能选择忍受,而不断忍让的结果,却是那些人越发得寸进尺,到最后直接把他当成了消遣的工具。
直到有一次被欺负狠了,宋铭忍无可忍想要反抗,却被无意中经过的江书锦仗义帮忙解决了麻烦。
于是,从那天之后,宋铭坚持的东西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从起初的戒备,到了解之后的欣赏,他与脾气温和的江书锦,就这么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的挚交。
有了江书锦的太学院,就像一抹初阳,把他带出了原本冷冰冰的世界。而几年的相处过后,那抹温润隐忍的身影,也不知何时已经从眼前,一点点的走到了宋铭的心里,从此再也无法移开……
江书锦在宋铭心里的位置超过了所有,他是他唯一的温暖,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开心和轻松的人。江书锦对他的意义,从来都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后来江书锦病重回家,宋铭便跟着过来照顾,哪怕一开始江朔和周氏极力反对,他也从未动摇。好不容易得到了近身照顾他的机会,却只能一日日的看着他消瘦下去,看着他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收敛,黯淡……
宋铭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江书锦不能有任何闪失,他早已承受不起任何失去,那种绝望的滋味,几乎已经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正是如此,他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草木皆兵。哪怕知道慕容矜是为了救江书锦,他也不忍心看他受到那般痛楚。
慕容矜静静的听他说完,面上依然无波,只淡淡开口道,“宋公子不必与我解释。刚施完针,江公子的身子会很虚弱,先去照顾他罢。”
说完,便抬脚踏出了门槛,头也不回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别人的经历,别人的人生,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至于宋铭方才的冒昧……她若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估计早已经被气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救江书锦,是她一早便决定要做的事情,她只需要救活他便可,旁人的想法和意见,她根本就不在乎,自然也就不需要去理会。
宋铭看着慕容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面上愧色更甚,在原地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了江书锦的床边,为他掖了掖被角,拧了一条手帕轻轻擦拭他额角的冷汗。
不过多时,床上双眼紧闭的人,睫毛突然颤了颤,渐渐的醒转过来。
宋铭见状一喜,忙放下帕子,凑上前轻声问道,“书锦?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还疼吗?”
“没事。”看清宋铭的脸,江书锦下意识的露出一个微笑,看了看四周,又问,“慕容姑娘呢?走了吗?”
“嗯。”宋铭微笑道,“给你针灸完之后她就回去了,刚走没一会儿。”
“为了我的病,真是太劳烦慕容姑娘了,日后定要好好谢她才是。”江书锦刚受过疼,现在精神有些不济,但说出来的话却发自肺腑十足真诚。
岂料,宋铭听到这话却沉默了下去,江书锦许久没听到他的回应,有些纳闷的抬头望去,就见那人低垂着眼眸,神色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