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丁丁习以为常了几十年的薄情安稳情绪,被这对苦命鸳鸯全给打乱了,他胡乱的摸着明珠的脉,很不耐烦,吓到:“别废话了,她很不好,快点把她洗干净,我要给她扎针。”
而不放过他们,一举一动、一字一句,甚至每一个呼吸声音的煮酒,喉头滚动的声音都在抖:“珠儿,你记得一切?没事了?”
完颜亨和明珠的所有所有,全不落分毫的都在他的监视中,煮酒压抑不住心中的狂跳,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能在那未来几百、几千年、几万年的天际中长生不老,潮起潮落,清风抚过高山,河流的年轮都变得面目全非,唯一,只有他自己,长笑在这天地之间,冷眼笑看朝朝暮暮,万物苍生化成灰烬,唯一,只有他自己,不死不灭!
他差点就笑了,差点就狂笑了!
可惜任何人都没听到这煮酒的笑声,明珠更是对一切都是置若罔闻,目光只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完颜亨的身上,仿佛只怕一切只是梦幻,梦幻只在一眨眼间就会消失,她的金子,又不在了。
摸着瘦骨嶙峋的明珠,完颜亨轻轻的说道:“这是东方前辈,是他救了我。这是煮酒,你还记得?他带我见的你。”
明珠极不情愿的从完颜亨的身上收回目光,只茫然的扫了他们一眼,
突然对着东方丁丁,她说:“你可以救我吗,救救我。”
煮酒紧张地问:“你要干什么?”
“救救我的手,我要抱他。”
她又痴痴地赶紧将目光回到了完颜亨的身上,仿佛就这么一闪,他一不小心又不见了,痴痴地笑,痴痴地落着泪。
完颜亨不禁又开始咳嗽,明珠冰凉的身体已经让他不能负担,可心思的沉重,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一直压抑的病体,一下子提出了抗议,他的面色如同明珠一样的苍白,俩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金铃儿实在是忍无可忍,完颜亨不顾一切的爱这个女人,她知道,为了她,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她知道自己无法去嫉妒无力去抗争,他已经把自己化为了空气,视同路人,现在好不容易能对自己说点什么了,自己若再做什么,他真的连最后的怜悯都不会给她了。
可眼看着完颜亨这么旁若无人、丧心病狂的只对这秦明珠的爱,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恨了。她总想回到他们的从前,可与之相比,他们的从前有过什么算得了什么?这样的爱情,他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所以,他们从没有过从前!
“金子,金子,抱紧我……”
明珠声声催泪,头痛欲裂,眼干涩膨胀得好像要爆裂。
金铃儿在完颜亨的怀中撕扯着明珠,叫到:“你装什么傻?他已经为你死过了,你杀死了他,他再不欠你了!他现在连半条命都没有了,你当真要把他挫骨扬灰了才肯放过他吗?”
“不要,金子,不要。”
无力的拒绝着金铃儿的拉扯,明珠虚弱的呻吟,惊恐地看着确实很不妥的完颜亨,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倔强的忍着全身的痛楚,动不了自己的手脚,便只能痛苦地想用自己的头,摩挲完颜亨的胸口。
“不要,我错了,不要离开我,抱着我,不要离开我!金子,我的金子,金子!”明珠泪流满面,情绪开始乱了:“谁有返生香,这是返生香的味道,求求你们救救他,谁能救他?”
“只要你给我们不老神功的秘密,我们就救他。”
煮酒欣喜的不忘谈交易。明珠还认得返生香,连它的味道都辨别得出来,这更给了他很大很大的希望。连带金铃儿来,他都佩服自己是那么的明智啊。
“还不让她住手!”完颜亨一边对着煮酒发出求救的信号,一边护着明珠,可失去了理性的金铃儿,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给我不老神功。”煮酒没拉开金铃儿,只对明珠说。
明珠的眼红得要滴血,断掉筋脉的身体软绵绵的,却好像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极限,薄弱得就要爆裂,哆嗦的嘴唇只叫着:“金子,不要松手,抱着我,一定要抱着我!不要放开我,不要离开我,死也要抱着我”
“快放开她,我要给她针灸。”东方丁丁发觉不妙,不得不亲自动手去隔离发疯了的金铃儿,对在一旁袖手旁观的煮酒,只来得及瞪了又瞪。
完颜亨勉强着自己不济的身体,紧紧的把明珠保护在怀里,她太痛苦,再不是那个失魂落魄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只是一只受伤了的小猫,只想躲在他怀中喘息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