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昌镇下辖有沧、德、棣三州,三州的位置正好呈一个“品”字形,其中沧州在北,辖区也最大,南边的德州棣州则一西一东控制着黄河末端的北岸。
沧州是义昌的藩镇治所,在得知两座城池陷于晋军之手,且听闻卢彦威已经在盐山身死后,附近的长芦、鲁城等县也纷纷向沧州城遣使递书表示顺从。这样一来便使沧州和卢龙的势力范围连接在一起,而避免了沦为孤城的局面。
在李存绍将污水都泼在王顺才头上之后,又惊又怒的王顺才连忙在沧州东边拉拢了盐山、饶安和无棣三地兵马,并自立为义昌留后,兴兵准备进犯沧州。而南边的德棣二州则还处于观望之中。
李存绍又以卢龙留后使的名义,暂时任卢勇为沧州刺史。因为晋军的急攻战术,义昌军虽然丢了两座大城,但双方兵马实际上却均未遭受大的损失。本就在义昌军中有些声望的卢勇,在李存绍的支持和为卢彦威复仇的旗帜下,顺利地募集起沧景二州的义昌军,上万余义昌步卒都重新响应入伍。
十余年未遭战火侵扰的义昌镇,也终于没能避免被兵戈横行的时代浪潮所裹挟。
转眼已是六月中旬,王顺才又得到了乐陵、胡苏等地的支持,兵力总共将近三万,号为五万,以收复义昌失地为由开始在盐山集结。
沧州则以万余义昌军为主,加上铁林军三千精骑以及李存璋本部骑兵,也有将近两万人马。虽然李存绍这边有晋军精骑,但主力近万的义昌军显然还没有做好大战的准备。不过王顺才的兵马也算不上什么劲旅,估计比半年前李存绍面对的幽州军也要差些。总体上来看,两军在综合实力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高低优劣。
六月下旬,王顺才的兵马已经集合完毕,没几天就临近浮水河。等到渡过浮水,沧州城就尽在眼底了。
眼下义昌军才刚刚整编完毕,家园又新遭易手,战力有限,军中士气也很成问题。只要义昌军不临阵一战即溃就已是谢天谢地了。此时李存绍等人最好的选择是据城而守,等待幽州的符存审收过秋粮后挥师南下。但晋军的精锐骑兵只有在野战中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若单是守城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义昌军的城防上。
杨载等人显然也不赞同龟缩的打法,卢勇同样急于为卢彦威报仇。李存绍思虑之后,也觉得晋军此番入主沧州的过程太过侥幸,下面的镇将们难免不服,有必要结结实实地打一场才能压住各地州县和义昌军中躁动的野心。于是几位将领经过合计,最终决定在城外和王顺才打野战。
六月底,李存绍和王顺才开始在两岸隔河对峙。
东岸的中军帐里。
“啥?这上下几里地连几条船都凑不出来?”王顺才大怒。大军在浮水东岸下了营,却发现除去孤零零的一座小石桥外,近处的舟船早已被晋军提前收走,根本没办法再搭舟桥。虽然浮水并不宽敞,水深也刚刚及腰,但晋军就在对岸,总不能让士卒们淌过河湿着身子打仗。
“去接着找!找不到就现在伐树造!”
“是!”那将领立马领命下去。
说实话王顺才并没想到会打这一仗。他实在想不明白晋军为啥没接受自己的好意?那个什么小太保的胃口就这么大?在王顺才看来,自己献上卢彦威的头颅,晋军应该高兴还来不及。谁知道李存绍不仅不高兴,一番话还让舆论骤变,晋军成了甚么仁义之师,自己倒成了恶徒?甚至连自己军中都有不少耿直之人私下里议论自己谋害节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