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了悲痛，雷伊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余下的能量已不足以召唤雷神之翼了。他几乎已经是在用意念去行动了。他能感觉到黑魂正朝他扑过来，也能感觉到殷殇组织的那几个成员的能量反应离自己非常近，还在越来越近。

“米瑞斯……”“队长！我和布莱克卡修斯已经到黑森林了！”

雷伊抬起手用最后一点能量放了一个求救信号。视线被大块大块的黑色吞没之前，最后留在耳边的只有一点点缥缈虚幻的，队友的呼喊声。

……

“啊……”

“……雷伊？”

“嘶呼……呃……”

“你……你还好吧？”

金色的精灵朦朦胧胧地看了看周围，“唔……我头好痛……”

“你先别乱动了……也不要睡过去。”

“啊……？”

……

雷伊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只有布莱克一个精灵。

“这是哪儿……？”他有意无意地拽了一把垂在自己手边的灰色斗篷。

坐在床沿的布莱克转过身来看着他，“啊这里是……天蛇大殿。卡修斯和米瑞斯去找缪斯和盖亚了。”

雷伊头顶“嗡”了一声，挣扎着坐起了身。

布莱克迅速抬手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队长……我们来晚了。”

“啊十个小时等得是挺辛苦的……”雷伊低声喃喃着，希望布莱克听不清。

但是布莱克把每个字都捕捉得一清二楚。

“副队长？”“啊。嗯？”“……”

雷伊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

“怎么……需要用到通讯器吗，我帮你按着。”布莱克歪头看着他。雷伊并没有受什么外伤，只是能量的透支和体力问题，但脸色和唇色都是苍白苍白的。队长现在这副样子很不对劲，似乎……

似乎刚从葬礼上回来一样。

或者，像死者刚复活似的。

雷伊颤巍巍地抬起手按住了通讯器，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布莱克皱了皱眉，抬起手按住雷伊发颤的手指。

“缪斯，你能听到吗，缪斯。”雷伊轻声道，“缪斯，缪斯……”

没有回答。

“缪斯……”雷伊的嘴角抽搐着，良久后又再次启唇，“缪斯，盖亚说……他永远爱你。”

“你这半天就为了说这一句……甜腻腻的转告？”布莱克调侃了一句，试图使气氛轻松一点。

“……”雷伊慢慢松开了通讯器，布莱克便也松开了手。“盖亚牺牲了。”

布莱克心里咯噔一声。

随即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

“你还好吗。”

雷伊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垂着头。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投在天蛇大殿光滑的地面上。天蛇星的正午并不炎热，远离精灵聚居地以及附近树林的吸音使整个大殿异常寂静。

布莱克坐在雷伊旁边，单手托着脸。

又是一阵沉默。

“嗯……队长，我平常……这样子不跟你们说话什么的，你们是不是也会感觉……气氛很冷很尬？”布莱克有意无意地往雷伊那边凑近了些。

“啊没有啦。我们都习惯了你了。”雷伊抬眼看了一下布莱克，墨绿色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浅灰，布着血丝。

“呃……你睡会儿，怎么样。”布莱克说着已经站起身，用手扫了扫床铺，拍打了一下枕头。

“我睡不着的。”“啊我给你吹个催眠曲……？”“……算了吧。”

雷伊拗不过布莱克，还是被他摁在了床上。几番辗转反侧之后，雷伊还是昏昏沉沉地进入了半昏睡的状态。布莱克则坐在一边的桌旁，闭上眼睛静默不语。

时间仿佛故意放慢了脚步一般。

布莱克站起身凑到雷伊旁边，轻轻关掉了他的通讯器，然后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卡修斯，你在哪儿。”“记得给我收尸…。”“？？？”“此生不悔入战联！”“ai！hereareyu！？”

然而是一片寂静了。

布莱克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冷静下来以免做出什么过激事情打扰到好不容易睡着的雷伊，但随即一声惨叫把他吓得打了个激灵。夜魔几乎爆发出求生一般的速度去赶到雷伊的房间，然而后者只是做了个噩梦。

“我没事……”雷伊满头虚汗，虚弱地喘息着，胸膛不断地剧烈起伏。

“队长……”“这可是我们跟殷殇的第一个回合啊！就搞得这么狼狈！以后……”“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