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黑山军中,张燕虽然依旧气息奄奄,却仍旧吊着一口气没有死去。一来杨延琪箭上没有喂毒,二来杨延琪毕竟是女子,力气有限,箭矢并没有透脖而过。只是张燕自回山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靠着肉汤米汤维持着生命,无法决定继任者的人选。而他一日不死,众人也不好绕过他直接确定新的大王。
黑山军聚义厅,杨凤、于毒、白绕、睦固、陶升及宋江等六名头领分坐两旁。第七张位子上却是坐着一名白衣美人,正是那伏杀伍召的慕容凰城。张燕不在,主位自然空着。
杨凤乃是一名身材粗壮的中年大汉,沉声开口:“各位兄弟,伍召已经率军进了真定城,大哥的伤眼看是好不了了。大家说,咱们该怎么办?”
白绕是个矮壮汉子,心直口快,闻言道:“大哥已经是好不了了,依我看,蛇无头不行,咱们早点选一位新大哥,领着咱们对付伍召,不就行了?”
于毒人如其名,高高瘦瘦,相貌阴狠。闻言斜了白绕一眼:“这么说,你老兄心里有人选了?”
白绕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宋大哥就是二大王,大哥倒下了,二大王接任,这有什么好说的?”
宋江慌忙摇手:“白兄弟不可!宋江初来乍到,侥幸得大王信重而得高位,平时常觉忐忑不安。如今大王不幸受伤,情势紧迫之下确实应当另选贤能领导百万黑山军,但宋江无才无德,实不敢当。杨帅威名远播、于帅深孚众望,都强似我宋江百倍千倍。二位大帅谁做了大头领,我宋江都必将如同辅佐张大哥一样,尽心尽力辅佐。”
原来宋江虽然得张燕信重,尊为二大王,但实际上是将他当作谋士、军师一类的人物来用,手下并无人马。反而是杨凤、于毒二人心腹众多,实力强劲。张燕将宋江尊为二大王,实际上也存着故意打压杨、于二人的心思。
而睦固、白绕算是张燕的部将,陶升则几乎是张燕的贴身护卫,自是没有机会竞争头领之位。宋江为人义薄云天,仗义疏财,三人对宋江印象极好,心里却是盼望宋江代替张燕。
不过睦固比白绕更有城府,闻言道:“几位哥哥互相谦让,极显我黑山兄弟义气。依兄弟看,咱们大哥虽然是被那小娘杨延琪所伤,但她不过是伍召手下一员部将。正是伍召率军来了咱们河北,才导致咱们弟兄们死伤惨重、人心惶惶,大头领这笔账却要算在伍召头上才是。小小杨延琪,斩之立威祭旗即可,却要杀了伍召,才算报了大仇。不如三位哥哥兵分三路,一齐去攻打伍召,谁拿下伍召的人头,给咱们黑山众兄弟除此大害,就做这黑山之主。大伙儿觉得如何?”
于毒阴测测道:“伍召的人头,岂是那么好拿的?咱们合兵一路尚且不一定敌他得过,兵分三路不是自讨苦吃?”
宋江笑道:“在下倒是有个主意。那伍召在高邑城吃了大亏,差点丧命在此。现在想必已经探知是祝家庄人马埋伏了他,下一步当是去攻打祝家庄。祝家庄外地形险峻狭容不下许多大军,伍召最多能带数千人。祝家庄本有两三千兵马,庄里粮草储存极多、又有栾廷玉并祝氏三杰勇不可当,伍召要想拿下也没那么容易。就请一位大帅带三千弟兄,去帮助祝家庄防守而另一位大帅就带领其余兵马,趁伍召在祝家庄外碰得头破血流之际,攻他本阵。他本阵无主将,攻之不难。二位一路防守、一路进攻,任哪一方胜利,就做咱们黑山之主。”
于毒眉头紧皱:“若是两路都胜了呢?”
宋江笑道:“两路皆胜,那伍召气数也就该尽了。那时取他人头想必也不难,哪位取下他人头,就由哪位大帅进位大头领,成为咱们黑山之王。”
杨凤重重一拳锤在桌子上:“这法子好,就这么办!那慕容小子不是要拿杨延琪换精铁吗?精铁我来出!等斩了杨延琪祭旗,便出兵破伍!”
于毒点点头:“杨帅真乃壮士也!好,那我便领军去援祝家庄,为杨帅消耗伍召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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