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的职场经验让他晓得，一个风头正劲的新锐永远吃得下这一套，不像是身处高位多年的老狐狸，油盐不进反而不好对付。

“刻意呛我的话么？”王浩头脑极为冷静，“那我便认怂就是……”

他身子更低了几分，“是是是，李主任有什么事就吩咐下来，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定当全力办妥。”

“的确是有件事需要你做……”李非正了正身子，“我们下家的狗仔公司一直是兰斯那货在做？”

“是的，咱们报社和他合作已经有五六年了，一直以来，两家倒还算是互相满意，较为愉快。”

谈起工作的时候，王浩便把头抬了起来，在业务上他一直很有自信，他的能力在几个主编之中算是最出众的，在工作上，他没有理由在李非面前心虚。

“满意？呵，就那些三流明星报道能给报社带来什么阅读量？这几年报社的业绩一直在原地踏步，不是说主编和同事们工作出了问题，我倒觉得这问题的源头来自我们的下家！”

“娱乐版块的新闻本来就没什么营养，若是再不弄些一线明星的爆料绯闻出来，读者哪会有兴趣？这些东西高主任不清楚，我倒算自认为有几分见解，不知王主编的意思呢？”

李非说完又喝了几口咖啡，静静等待着王浩的回复。

王浩的小眼睛眯了眯，透出一股子精明。

似乎斟酌了几分，他才开口道，“兰斯的狗仔公司给出的新闻素材质量的确有不尽人意之处，但是同一线的其他几家狗仔公司据我所知，也未必有什么存着的大货，如果贸然切除这份合作关系，是否有些唐突？”

王浩着实不愿意突然更换下家，因为兰斯每年孝敬给他的数目让他颇为满意，甚至一些时候还会带着他去些高档的会所享受*****，这些福利他轻易不忍割舍。

若是换了下家，一切如何变化还是未知数。

“哦？”

“啪！”

说了句哦？

李非将咖啡杯磕在办公桌上，脸色一沉，半晌没有开口。

有时候沉默反而能给人更大的压力，办公室里忽然的安静让王浩的心思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一方面是每年稳定的福利，一方面是新锐领导的震怒，而且这领导原先就和他关系不佳。

足足有四五分钟的沉默。

“呼……”

王浩眉头紧皱又舒展，来回变换了几次，这才坚定了立场，“既然是李主任的安排，那我就下去和他沟通，但是这件事高主任那里是否要汇报一下？”

“呵，还想拼死反击！”李非笑了笑。

“高主任那里我自然通报过，你就代表报社去和他谈吧，另外我会安排瑞杰主编去找新的下家。”

咯噔！

王浩脚下颤了颤，“可恶！竟然交给瑞杰那个蠢货！”

交给别的主编去谈新下家，就意味着自己长久以来的福利从此一去不复返了，李非这招釜底抽薪真是狠！

王浩脸上如故，心中却怨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