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千帆下葬的那天君无遐问若妤要不要去,若妤只是摇了摇头,之后看着窗外什么也不说。
不是不想要陪他走完最后一程,而是不想要把这本来就是注定没有可能的事儿继续下去,一旦真是有灵,那他早早的断了念赶接下来的路便好,不必在自己这儿还留一段尘缘。
而那那一日雪很大,就感觉好像漫天漫地都是皑皑的,那么白,白得一尘不染,可是刚过了正午却呦出来了骄阳,烤化了血,淌成了细细的水。
他这是在怪自己没有去么?
看着天边苦笑了一下,若妤的手摸着怀里的烽国镇国玉。
镇国玉的事儿自己已经和君无遐说了,自己也是考虑了很久,烽国和凌国两国征战数年,从自己父辈的时候就是战火连天不知道伤及了多少的性命,如此一来化敌为友也是好的。
可是君无遐却是一直回避着态度。
收了烽国,不是他还是王爷时候就有了的想法么?现在怎么还开始犹豫了起来,实在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
“呜呜呜……”有哭声传来,甚是悲伤欲绝,若妤起身看到梨儿站在门口,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裳抽动着肩膀不停地哭着。
“梨儿,这是怎么了?来让娘看看。”若妤赶忙伸出手,白天还看着梨儿好好的,让丫鬟领着去御花园玩玩,怎么现在就哭得这样的伤心。
而且梨儿还不会说话,问也问不出,只能干着急着。
“娘,我知道姐姐怎么哭了。”永隽跟在了梨儿的后面,马上抢在前面说道。
“为什么哭?”若妤听了,马上把永隽拽到了跟前问道。
“还不是为了她爹,她爹死了,梨儿姐姐当然伤心了。”永隽耸了耸肩说道,根本没有注意到若妤的表情一僵。
是啊,在梨儿眼中尉千帆才是一直照顾着她的人,那么多年的抚养胜过了君无遐,而君无遐在梨儿看来只能算作是个罪人。
“梨儿,别哭了,娘在这儿呢,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抬手给梨儿擦着泪水,可是怀里的娃娃却是越哭越凶,哭得都快要断气了似的,甚是悲伤欲绝的样子。
而且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不是下人给准备的。
应该自己换上的吧,来寄托她对尉千帆的思念。
想想到也是发愁,现在自己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认君无遐,梨儿依赖着尉千帆,而永隽又是一直跟在王易天身边,那次为了少叫了一声阿玛,庆生宴过得甚是仓促,父子两个心中都窝着火。
君无遐少有子嗣,而自己又知道耀儿是抱来的孩子,所以说永隽以后成为国君的可能太大,现在这样真不是个办法。
若妤哄着梨儿,许久才是终于止住了泪,给自己的两个娃娃讲了些民间听来的故事,等到安顿他们两个睡下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边响起了脚步声。
若妤听了,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回来了,一定累坏了吧,参汤正好温着,你喝了吧。”用唇试了试温度,若妤递了参汤过去。
君无遐也是毫不犹豫的就接过去,一口喝下,把碗放在了桌上,身子确实不动,直直的看着若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若妤被他这样看着有些怔住,不免抬头又是一笑说道:“还呆站着做什么?”
见君无遐皱着眉,才觉出不对,上前摸了摸额头偏头想了想道:“是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以后我回来晚了,就不必等了。”君无遐终于开口,坐下了身子,解了外衣淡淡的说道。
怎么觉得君无遐今日如此的奇怪,前些日子自己和他刚刚回宫的时候还是都好,今日送了尉千帆却是变成了如此的模样,看他咳嗽了两声,身子抖了抖。
“前些日子你在路上咳血,问过御医了么?”从后面绕到前,若妤看着君无遐的双眼,蹲下身子认真的问着。
“没什么大碍,开了些补药而已。”稍稍犹豫了一下,君无遐才是开口,终于抬起了手,摸了摸若妤的头,挤出了一丝让人难以信服的笑回答道。
觉得实在也问不出什么,帮君无遐叠好了外衣,拍了拍他的肩说道:“那我们睡吧。”
转身就是要上榻,可是却被身后的君无遐拉住了手。
他的表情即使这样的近,却是觉得自己怎么都是看不清楚,过了会儿才终于听到说道:“妤儿,我有个重要的事儿想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