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耀阳为什么要拿这首诗来定场？因为他能想到的与鬼神二字有关的诗就只有这首了，而他要讲的是聊斋。

听不懂诗的占大多数，毕竟古代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啊！能识字的都不多。所以能听得懂的寥寥无几，而刚迈过门槛的她正是其中之一。

听得这诗，她不由停下脚步，讶异的目光往茶馆正中间的宋耀阳投来。“小姐，怎么了？”身边的侍女不解。“嘘！”她用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边宋耀阳又接着道：“宁采臣，吴人。性慷爽，廉隅自重。每对人言：生平无二色。适赴金华，至北郭，解装兰若……”

宁采臣、兰若寺。宋耀阳说的第一个故事就是聊斋志异中的聂小倩，聊斋志异这书他只是粗略看过，记不得多少，但倩女幽魂的电影他却再熟悉不过。

于是宋耀阳说的偏离于书，几乎是按照电影里的剧情来讲。倾城之色的聂小倩，法术高强的燕赤霞，雌雄同体的树妖姥姥……

随着主要人物的一一登场，无论是说书的宋耀阳还是听书的喝茶群众，都渐入佳境，仿佛置身于故事里。

许多人忘了喝茶，就连茶楼的掌柜也背靠着柜台忘了上前追究，刚跨过门槛的她依然还那样停留在原地，眼中异彩连连……

故事不长，一柱香不到的功夫，故事就讲完了。宋耀阳又一次高高举起方木，狠狠砸下：“这里有神，这里有鬼，这里有狐，这里有妖。听我说聊斋，我是宋耀阳。”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妙啊！”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然后叫好声、鼓噪声、口哨声成片，茶楼里顿时沸腾了起来。古代真的没多少娱乐，宋耀阳的超前说书自然博得了满堂彩。

与宋耀阳同桌的三人衣冠楚楚、光鲜亮丽，一看就是乡绅富豪，其中一蓄长须的四十岁左右男子抚须道：“小哥说的甚好，可否接着再说一个？”

很快就有人高声附和道：“对，再说一个。”“一个哪够？两个。”“敞开了说，莫停！”

此时驻足门口的女子这才进了茶楼，其侍女使了些铜钱，便有人为其让了张桌子出来。

那女子身着蓝衣，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或许是走南闯北的缘故，看着比同龄女子要成熟许多。

她在朝向宋耀阳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只是看着宋耀阳那边，自有身后的侍女叫来了店里的跑堂。

气氛热烈啊！若是卖艺的此刻就应该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虽然宋耀阳也是在卖艺，但他要矜持的多，主要是腆不下脸来。

宋耀阳微笑着道：“在下也想接着说，奈何口干舌燥啊！”本意是想以要喝茶为由，讨些钱来，不曾想四周呼啦啦站起好几个人，手里端着碗道：“小哥，喝我的。”“喝我的！”

宋耀阳满头黑线，这是我说的太矜持了？还是这时代的人都太单纯了？同桌的另一名男子将茶碗往宋耀阳面前一推，“就喝我的！”

长须男子眉头一蹙，“尔等怎能让小哥喝自家喝过的茶？好生无礼啊！”宋耀阳眉开眼笑，终于遇到一个明事理的了。

长须男子转身对柜台边上的掌柜喊道：“掌柜的，给这小哥上碗茶，上好茶！”掌柜的高声应道：“得咧！”宋耀阳……

正郁闷之际，一名十三四岁的黄裳女子来到他身前，将一串铜钱放在了宋耀阳面前的桌面上，宋耀阳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