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雨已经完全停了。应娜艾思校长要求,爱丽丝学园所有人聚集在学园入口处的大广场上。家庭背景强大的学生站在中间靠前的位置,其余学生按身份地位呈梯形依次排开。象征身份的制服在广场上整齐地排列,宛如一把张开的折扇,铺展在爱丽丝学园一隅。
傍晚,天边霞光万丈,火红光亮仿佛熊熊火焰要燃烧整片大地。静候在广场上的少年们意气风发,每个人都镀上一层金纱,连同黑色的制服也闪耀年轻的光彩。娜艾思现在广场最高处的站台上,心潮澎拜地看着汇集在这里的少年们,仿佛天下英才尽收囊中,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欣慰。
戴斯在沝沐身后隔着两排的位置上,侧目看一眼,昂首挺胸、目光灼灼的少年们展示出恢宏壮大的气势,这一幕的场景令戴斯久久不能忘怀。沝沐的身旁空着一个位置,戴斯忽然想起阁楼上的福瑞德姆没有到场,这可是对权力者的大不敬,不知他的祖父要如何应对其他王爵。
没过多久,数十驾马车逆着霞光缓缓驶来,从一团黑影,到一片模糊的剪影,再到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全园学子配合这华丽隆重地出场,仿佛一个个静止的神圣雕像,唯有发丝和衣角飞扬舞动。
站在沝沐另一侧的密斯轻笑:“说好的秘密走访呢,真是声势浩大。”
“从一开始就乘坐典礼游行专用的马车,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
“那这算怎么回事?打着暗中调查的幌子,其实是来……巡演的?”
将庄严肃穆的贵族活动视作表演,密斯从来不在人前说这种话,也就敢在撩妹的时候卖弄自己的言辞,其次就是在沝沐面前,毕竟沝沐曾无数次帮他挡下哈德将军的鞭子,密斯感恩戴德,简直把他当成自己赖以生存下去的守护神。
“你大概十分想念你父亲的马鞭的滋味了。”
沝沐神色不动地调侃,密斯猛然惊出一身冷汗,一抬眼正好看到哈德将军的专属马车,顿时觉得背上的伤疤又在隐隐作疼。
马车一一停下,皇家守卫军一字排开,后面还有数以百计的贵族私人守卫。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连深秋的凉风都染上躁动的氛围。仪仗队高呼一声,“迎!”全园学子整齐地致以帝国最高礼节,全部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胸前,俯首看地。这是骑士时代的礼仪,代表着曾经的辉煌,每一位执剑的骑士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忠诚。
最前头的车上率先下来一个人,身穿绛红色丝绒外套,头上冠冕有两层镀金银圈,上沿饰有8个银球,这是王爵的装饰。
仪仗队高呼:“恭迎元老会军部元老,侯普乐斯王爵。”
侯普乐斯扫视一眼整座学园,随即将视线落在学子之中最前面的沝沐身上,神情冷漠,一言不发。
接着,仪仗队又高呼:“恭迎元老会医部元老,迪杂尔王爵。”
马车上先迈出一只金光灿灿的鞋,十分耀眼。迪杂尔王爵手捧一个药香暖炉,全黑的指甲扣在暖炉的雕花陶瓷上,显得非常怪异,但是指甲根部镶嵌的细小银钻却闪烁五彩的光芒。他细长的嗓音突兀地响起,“爱丽丝学园号称帝国最人杰地灵的高等学府,今日一见,名副其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