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身的邱秘书,突然被杨承祖搂住,他本来是要吻她的嘴,可是被她伸出去的手挡住,是真的拒绝了吗?不像是,但也不完全是,说等她接完电话之后:您耐着点性子,这算得什么,我会达到您的要求,会让您心满意足的。说罢邱秘书走进她的办公室,拿起话筒,急响的铃声停住。她没想是谁打来的。此时此刻急需要用毛巾擦净她手背上的唾沫和烟臭味儿,可是刚拿出手巾,电话铃又铃铃的响起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万一是局里来的紧急通知呢?她随时都想到她秘书的职责,于是又急拿起话筒:“喂!我是光明厂秘书室,”她仔细听对方的来话内容。“啊!到局里开会,要杨厂长参加,就是他一个人?请等一等,我去叫他亲自来接,你亲自跟他讲,我马上去叫他来。”
对方打电话的人就是沈秋梅,那是马路边上的电话厅,听到对方邱秘书叫杨承祖亲自接电话,当时沈秋梅并没放下话筒,她很底细,倒要听听有没有杨承祖这个人,等到接电话的杨承祖过来接电话,发出呼唤的话声之后她才放下电话,站在她后边的是于飞,而钱友光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除去动劲之外,主意都是于飞的。沈秋梅走出话厅,那边走路的钱友光也随之过来,沈秋梅问二人你们能看怎么样?话是对方的邱晓茵说的,她说什么我就随上一句什么,对方的话于飞都听见了。这时的于飞点头称是,说明我们的信没白写,看样子信的内容不会盈的杨承祖心,但是机械局这个称号不仅盈得杨承祖的心,而且使他振动,因为杨承祖有个好高雾远的心,要当机械局的局长。
“这么说,杨承祖条鱼已经上勾了?”钱友光问。于飞点头称是。现在下步棋怎么走,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现在沈秋梅最不放心的是于飞,比起钱友光那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论身量,钱友光是梁山好汉的李逵,而于飞也不过是西厢记里的白面书生,两个人的身体状况和轻重不是一个档次也不是一个量级。但是拿主意的还是于飞,三个人研究过之后,按于飞的想法先探测地形,这正是入了钱友光的围,他最看重的是方向和地形,什么样的地形对他们最有利,他说先把方向定下来,找准方向我们在分头去找地形。
此时的杨承祖已经走进秘书室,刚接过话筒问你是谁,没听到里边的声音已断。他不放心,仍把听筒贴在耳朵上“喂喂”的连叫几声也没音信,问邱晓茵什么事,刚才你好像说局里开什么会?邱秘书说是,要您一个人去,她让您接电话,可是咱们的电话有毛病,常说到半截儿线就断了。杨承祖听说是局里打来的,就想起他当局长的事,这也是迫在眉睫,一旦时过境迁,局长的戏就没法再唱下去了:“你……小邱,嗨,算了吧,现在局里是个乱摊子。”杨承祖讽刺说。“一帮没能耐的局长互相谴责。要么就指鸡骂狗说这个是笨蛋,骂那个是不会下蛋的鸡,是蛋也罢鸡也罢,归了包堆是一帮等外品,是蛋孵不了鸡,是鸡又不能下蛋,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如果我是那里的局长……”他没说下去,因为大吹大擂是他的强项。他相信,就是不说邱秘书也会明白的。
“我到局里去一趟。”邱秘书想了想说,“万一是大事,比方说提,升局长什么的,我知道您是参选的人物,这可是个好机会,机不可失,不能落空!”她早就听说要换局长,是从下边往上提,具体谁能入选,那些厂长们都在做着局长梦,其中就有杨承祖。
这些话可不是言过其实的,早就惦记当局长的杨承祖听后高兴地满口答应说:“好好,你去,快去,得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回来,我会立即前往应选的。嗨,我早就知道机械局要换班子了,脓疮已经到顶了,得把那些脓液挤出来呀。”他得意地唱着换班曲,当然是自己编的,曲子唱完了,接着就是顺口溜。
提着书包的邱秘书,把书包挂在车把上,骑上自行车向厂子的大门奔驰而去,路程不远,也就是二十分钟的时间,来到一家电话亭就被等候已久的沈秋梅叫住:“邱姐,你来得太晚了。”她埋怨的口气实际是在表扬。“瞧你大汗淋淋的,一定被杨承祖扯住后腿了吧,我不会说错的。”她得意地半摇着头,还有意地哼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