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
大门寺香火旺盛,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夜里。
清冷的月光照着石台阶,倒映出斑驳的红色墙院。
寺门外的大树也留了几片黑影,在酷热的秋天竟有一种潮湿阴冷的感觉。
“咚咚咚!”
牧正阳拉开铜制圆环敲响了大木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随着咿呀的声音,寺院的大门被打开。
从门里探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年纪约莫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宽大的灰色僧袍,一张胖胖的圆脸,眼睛都快咪成一条缝,望着牧正阳道:“施主,本院夜里不接待香客,请你明天再来吧!”
牧正阳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我是来圆通大师的朋友,你就说天南山望日崖的故人来了!”
“天南山望日崖?你就是那位牧居士?”,僧人胖胖的圆脸上咪成一条缝的眼睛略微张开了一点。
“嗯“,牧正阳点点头。
“哈哈,师傅那天从天南山回来,立即把挂在房间墙壁上的行书第一取下来,关上门撕成粉碎然后一把大火烧成灰烬!”,僧人笑了,拉开了寺院的半边大木门,眼睛再睁开了一点道,“这些天总听师傅念叨着你,没想到你却大晚上的来登门,进来吧!我法号明乐,估摸着师傅快念完经了,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大门寺是溪中县最有名气的寺庙,进入大门后是青石铺成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座高大的香炉。
牧正阳走在院子里,鼻子还能嗅到白天残留的香火味,再往前就是天王殿。
殿里供奉着弥勒佛,周围点了一圈蜡烛。
穿过天王殿就是大雄宝殿,一尊巨大的释迦牟尼佛十罗汉像坐立在中央,在大晚上依旧香火缭绕。
大雄宝殿后面是斋堂,平日里大门寺的僧人就在这里吃饭。
斋堂后面是僧舍,僧舍的中间有一间禅房。
牧正阳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念经的声音,但声音非常微弱。
渐渐地停了下来。
牧正阳的养身操进入了第三层,五百米内的风吹草动感知得一清二楚,他听到禅房里有人站起身来。
一位穿着黄色僧袍的身材高大的僧人推开禅房的门,神情意外地望着站在下面的牧正阳,诧异地道:“牧居士?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特来借宿的!”,牧正阳淡淡地道。
“牧居士能来借宿自然是欢迎的,明乐,你去给牧居士收拾一件房屋吧!”,圆通和尚极其推崇牧正阳的书法,按理来说应该热情招待牧正阳的,可神情却非常冷淡,又跨回了禅房,在关上房门前,还特意叮嘱道,“牧居士,时间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外面冷,容易着凉!”
圆通和尚说完,回到禅房里,又把房门关上了。
虽然在夜里,两人有隔着六七米的距离,牧正阳却清晰地看清了圆通和尚的脸。
之前在天南山时,圆通和尚精神抖擞,现在却满脸倦容。
牧正阳没有作声,跟在明乐身后,去了最南边的一间房舍。
明乐打开房门,道:“牧居士,你就着这里吧!”
牧正阳在明乐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朝明乐问了一句,“你最近经常做梦吧?”
明乐神色一变,眼皮上下弹跳了一下,摇头否认道,“我们出家人四大皆空,无欲无求,又怎么会经常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