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遍地,烧塌的房屋、被杀的尸首、零散死去的农家土狗,看着一个士卒痛哭着跪倒在一棵大树前,路小娄走近瞧了一眼,只见树冠上挂着一个胡子发白的老人,那双死瞪的眼睛,看的出来是被活活吊死的。
“来人,拿上武器搜村!三人一队,遇到党项杂碎就杀!要是还有活着的村民就说清我们的来意。”
吩咐完,路小娄用脚轻力踢了踢那个还在哭着的士卒道:“哭个屁!给老子像个爷们儿一样站起来,你还得跟老子去打仗、去杀党项杂碎呢!”
“是,路防御使。”那士卒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上前把那老人的尸体缓缓放了下来。
找来军里的记录文官,路小娄吩咐道:“这个村的情况,也记下来。”
“这,路防御使,按照枢密院的规定,除了跟军队财物、士卒、行程的有关情况外,都不能记录的。”记录文官为难道。
“那老子问你,行程中遇到大宋境内村庄被毁、子民被杀,这算不算跟行军有关?”
“这,说是如此之说,但理……”
路小娄右手虚按剑柄道:“那老子再问你,是大宋的子民重要还是枢密院的破规矩重要?”
记录文官见此情形心里一凉,连忙道:“当然是大宋的百姓重要,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统计被袭击的村落房屋数目和被杀百姓数目。”
路小娄这次收回手道:“嗯,何年何月何日也得记清,还有这袭击惨状。”
“路防御使,这……”
“嗯?”路小娄又把手按在了剑柄上,并作出了随时有可能拔剑的姿势。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
摆摆手,路小娄便把他打发掉了,这些文官就是这点不好,太过注重条条框框,弄得别人浑身不自在,不吓吓他不解气的那种。
不久,有三个士卒带着个脏兮兮的孩子走了过来,那个孩子此刻还在断断续续抽噎着。
“怎么着?你们是不是吓唬他了?”路小娄也不等三人解释,上前对着每人就是一脚,“入娘的,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对百姓发威,反了你们了!”
“哇!”那孩子一看路小娄表现得这么凶狠,吓得又失声哭了起来。
那三人中的黄大傻挨了一脚后开口道:“路防御使,这孩子是我们在一家破房子里找到的,当时看到我们都被吓尿了,我们跟他解释完后才让他不哭的,你这倒好。”
“这么说,是老子错了?”路小娄装作鲁莽样子挠了挠头,接道:“反正老子就是心疼百姓,错打你们又怎么着!不服来打擂,输的人道歉。”
“不了不了,路防御使对百姓这么好是应该的,况且我们也打不过你啊。”
一旁有人用手肘捅了捅说话的黄大傻,示意他又说错话了。
“哼!知道就好!”
路小娄转身哄起了孩子:“好了,孩子别哭了,告诉老……咳,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这还用问,他肯定是因为死了亲人才哭的啊。”
黄大傻,你过来,要不是老子现在不想剑上沾染自己人的血,你早就人头落地了。
看孩子还是哭个不停,路小娄便把孩子推给了黄大傻道:“这孩子归你照顾了,要是问出了些什么记得告诉老子。还有,下次再特么敢打断老子说话,老子就天天找你过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