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觞却是看都没看夜妙戈,“娴儿,咱们吃咱们的。”
见归云和归思都坐在桌旁,他上前摸了摸两人的头,另一只手却与归娴十指相扣,始终也没松开。他坐下,就顺势拉着归娴在身边的椅上坐下。
“归思,有没有惹你姐生气?”
“哪敢?!”归思畏惧地调皮嗔舌。
“姐夫,我盯着他呢!”归云自恃规矩,这到底也不是自己家撄。
小哥俩见他心情不错,忍不住又探究归娴的脸色。他们不是不知,自打金嬷嬷来过,姐姐就一整天没见笑颜。
归娴拿起酒壶,亲手给夜离觞斟酒,“只喝两杯解乏就好。偿”
夜离觞却拿过酒壶,也给归云和归思一人一杯,“来,咱们三人喝。”
归娴忙拍他的手,“他们还是孩子。”
夜离觞挡开她的手,“这是果酒,甜的,不过,既然你们姐姐不愿意,一人就只一杯。”
归思和归云乐颠颠地好奇地看酒壶,都想尝尝鲜,一人得了一杯,见夜离觞举杯,两人忙仰头就喝。
“咳咳咳……”归思被酒味呛得小脸通红,却也咂摸出了妙处,酸甜的味道绕了满口,余香无穷。“哎呀,这酒好好喝呀,姐夫,我再喝一杯!”
“我也要,我也要……”归云却是个会喝的,在家时,就常常偷喝,一尝这味道,就知是这酒绝非凡品。
归娴气得打夜离觞的肩,“都被你教坏了!谁也不准喝!”
夜离觞无辜失笑,见她命甄嬷嬷把酒壶拿走,忙从椅子上起身,视线就随着那酒壶往外去了。
“哎?别拿走呀……本王这一杯还没喝完呢!”
归娴扯住他的袍袖,命他坐下用膳,“喝酒伤身,多吃菜!”说着,她就可劲儿地夹菜给他放在盘子里,命归云和归思好好吃饭,不准惦记那酒。
夜妙戈不满意被忽视,又喝了三盅血茶,见夜离觞只顾和归娴你侬我侬,不禁愈加气恼。
“老九,你可真沉得住气!”
夜离觞眉头微皱,看了眼忙正襟危坐的归娴,才道,“四皇姐为何事登门?”
夜妙戈重重地放下汤盅,汤盅里鲜红的液体,生生震出来几滴。“你还不知道?皇祖母要让老六当太子,说什么依照长幼顺序……”
夜离觞看了眼被弄脏的月白底的海棠花桌布,脸色就沉下去。这是归娴最喜欢的花色。
他也极不愿当着归娴的面谈封储的事,忙打断她,“皇祖母的确是依照长幼顺序!搁在父皇那边,恐怕也是如此安排。”
夜妙戈没想到他竟也如此想歧视女子封储君,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面上行,横眉怒目地暴吼,“若这储君你来当也就罢了,可你都做了些什么?把冷雪橙弄进京城,生生浪费了大好前程。”
归云和归思转脸儿就看向夜离觞,如此尖锐的话题,夜妙戈竟然直接甩在姐夫脸上,真是活腻了!
夜离觞自嘲,“就算我和古云荻没什么瓜葛,怕是这储君之位也轮不到我……”
夜妙戈气结骇笑,咬牙切齿地点头,“没错,轮不到你!若论长幼,该是我这四公主,那个只懂玩女人的老六不过是个混账草包?血族落在他手里,将来少不得亡国。”
归娴默然听着,心头却无半分惊疑,视线落在她一身男装上,忍不住慨然一叹。
这女子,一身清傲,从头到脚都不输男子,却错在生在皇族。
任凭夜妙戈脸红脖子粗地嚷,夜离觞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给归娴夹了菜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注意到她唇角沾了菜汁,凑上去便轻轻吻掉。
归娴对上他邪笑的鹰眸,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却慢半拍的发现,这举动不过是寻常他时常会做的,她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阵阵发烫,只觉得自己成了他恶心夜妙戈的武器。
怕他再如此不规矩,她忙挪着位子离得远了些。
夜离觞却不羁地轻一勾手,又把她椅子拖回身边。夫妻一体,这么点忙,她该帮忙。
椅子被拖得吱吱响,连带着归娴身子都在椅子上摇晃,归娴又惊又羞,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注意到夜妙戈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夜离觞才不冷不热地道,“皇姐,您看到了,我的心都在爱妃这里,实在无心帮衬辅佐谁。您要当储君,可去找皇祖母理论,我皇族律法也没说过公主不能当储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