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年和何铮一左一右展开了卷轴拿起放大镜仔细的看了半天,两人又商量了片刻,张景年最后说道“书法万寿立轴,清和珅手书,书法工整,布局颇具创意,原装原裱,品相完好,三级”
此言一出,全场无声,司仪等了片刻又连续说了五六个名字,却再无一人上台,朱立君见状亲自拿起话筒说道“有自认手中之物能和此件书法一较高下的,直接上来吧”。
朱玺尘刚想起身,只见身前两排站起一人手中捧着个红木的盒子,快步的走上评审台,将盒子往众人面前一推
朱玺瑀一见有人上台却不是朱玺尘,心中有些惊讶,心说这朱海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也有几分小心思,居然等到此时才露出些峥嵘来,虽然不相信他能拿出什么更好的艺术品,但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好奇
只见张培元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建窑的茶盏,仔细看了一眼显得有些惊讶,便将东西推到了马文正的面前,马文正拿起小盏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供御款建盏,鹧鸪斑,赝品”
闻听此言朱海身形猛地一颤,说道“不。。不可能,马伯父,您。。。”
马文正抬头不满的看了眼朱海说道“你怀疑我?呵呵,也不怪你打眼,这件东西不光是高仿,用的胎还是宋代窑址出土的老胎,只不过釉子是新的,福建贺标的手艺,当初这批货刚做出来的时候他还特意送了我一只,你这只估计也是那批货,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贺标打个电话,估计他还留着这东西的照片”
那朱海闻言浑身颤抖,咬着牙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他知道自己这回是栽大了
“还有没有?有把握再上,别给朱家丢人”朱立君不快的说道
就在此时朱玺尘拿起身旁的密封筒,走上了评审台,她这一上去,比朱玺瑀当初的影响还大,只听台下一阵的议论嘈杂,直让主席台上朱立君不满的喝止道“静一静,还有没有规矩了?”
张景年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走上来的朱玺尘,只见他从密封筒中取出了一个书轴,随后和何铮一起将数轴缓缓展开,数轴方才展开,评审席上的顿时响起了一声惊呼,随即便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足足半个小时,张景年和何铮一直在面色郑重的讨论些什么,显然他们意见不一,两人商量了半天没有结果,张景年便对主席台的朱立君说道“这副明代成化年间李贤的诗词书轴,我二人有些争议,还请准许我将此轴呈给三位长辈,请他们代为掌眼”
朱玺瑀一听此言,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子,什么?李贤的诗词书轴,她哪搞到的,还好是有争议了,否则自己岂不就此栽在朱玺尘手上了,只见他忙冲着评审团上的金文强连使眼色,金文强则是微微的摇头,意思此事现在就连他也插手不得了
朱立君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那卷书轴被张景年郑重的送到了前辈们前,中间的吴远山当仁不让,接过了卷轴缓缓的展开,仔细的看了半晌说道“明代的不假,书法造诣颇高,诗句对仗工整颇具李贤的行文特点,可惜纸张不够档次,印泥晕散严重,应当是明中期照原件仿写的赝品,这装裱也是晚明时期的裱底,手艺不错,不过应当也不是原裱”
朱玺瑀闻言才要松口气,却听那李全继续说道“我的意见与金兄相左,明代终其一朝也没有仿造李贤作品的必要,何况此幅书法行文舒张有力,和李贤现存真迹并无出入,如此高水平的书法若是赝品必会大费心力,这想来也与理不通,我猜这副字应是李贤在成化二年致仕时所书吧,若是如此,这纸张和印泥质地不佳也可有所解释了”
这李全的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但吴远山被当众驳了面子显然很不开心“李老刚刚所言,不过都是臆断,并无真凭实据,你看这句诗文‘师随少保故’,李贤致仕之时官位可还未至少保,少保之衔那是还朝后才封赏的,如此一来,李老刚才所说可是有悖史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