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玉回了飞琳苑后,也不言语,脸色不大好看,直接进了屋子,沉声道:“我有些乏了,你们都不必伺候了,下去罢。”
说罢便关上了屋门。
几人面面相觑,孟嬷嬷知道她必定是受了贺氏母女那些刻毒话的影响,又念起了先夫人。
先夫人是姑娘心里的一根刺,谁也碰不得,所以姑娘刚刚才会那样不留情面,说了那么些刻薄的话。
孟嬷嬷吩咐众人不要打搅段温玉,只是在外面守着了。
段温玉将房门闩好了,朝里间走了几步,取下了身上的玉佩,她轻轻地摩挲着那块玉佩。
这是段温玉五岁时,孟氏赠与她的生辰礼。
是水头极好的暖玉,雕成了个兔子的模样,煞是可爱。
她从前极爱兔子,觉得它们温顺娇憨,无比可爱,只是,是从前了。
现在,她不再喜欢了,兔子是太容易被人操控,太容易被人伤害的动物。
她的心,也不再单纯,变得冷硬,黑暗……不配再喜欢那样的纯良。
她的睫毛颤了颤,落下两行清泪。
阿娘,阿娘,温玉好想你……
段温玉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子微微发颤,紧紧握着那只玉兔。
玉,还是暖融融的,她心里却是一阵发凉。
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来,段温玉觉得自己很失败。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多眼泪要流呢,为什么她还是会哭呢?
隔了泪眼,她看了看手里的玉佩,不行,她必须强大起来。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今日已是同贺氏母女撕破脸皮了,她们,不会再容忍她韬光养晦。
她掏了绣帕出来,拭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理了理皱了的衣裳,重新将玉佩戴好,露出一抹笑意,缓步走至门前,打开了门。
孟嬷嬷等人不错眼珠子地望着她,见她好好的,均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姑娘是想通了。
段温玉笑吟吟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我没事,你们自去忙罢。”
众人应声下去了。
段温玉。抬头望了望天,碧蓝如洗,无比广阔,她的心亦是愈发沉静。
几日后,柳氏的寿延堂内,坐了满屋的人。
贺氏笑眯眯地,殷勤地给伺候着柳氏,柳氏虽然膈应她,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贺氏奉了茶,递给柳氏,开口道:“婆母,昨个儿晌午老爷同妾身道,后日便是八皇子同九公主殿下的三岁生辰了,皇上要给两位殿下办个生辰宴会。”
段温玉坐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
这两位殿下是一对龙凤胎,龙凤胎在大夏,是祥瑞的征兆,自然是极得平嘉帝的欢心的。
柳氏瞥了贺氏一眼,贺氏忙继续道:“妾身肯定是要带玉姐儿过去的,毕竟她回来了,一定是要在圈子里露露脸的。”
柳氏对她的识趣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贺氏一脸为难。
柳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开口:“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