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莫名纠结的卫渊全郗只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国家大事上可以说是非常尽职尽责了。
时间往往可以证明一切,因着他做了不少都是利于老百姓的好事他在民间的声望也越来越高。
称他好官,称他良臣。
这也是卫渊一开始就料到的,全郗才智过人不假,但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朝中许多人都有的功利心,或者说,他很少表露出自己的yu望看上去总有些无欲无求的感觉。
或许其实是有的,只是卫渊感觉的出来那不一样,全郗要的东西和那些朝中的人要的不一样。
那些人或为财或为权到底是逃不过一个“贪”字。
而全郗呢?卫渊感觉不到他的贪,自然很难去说清,全郗究竟是想要什么。
也似乎只有后来在他终于寻到由头,为全郗加封进职,赐给这个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的时候他才看到这人总是幽深平静的眼中出现的晃动。
那晃动好似一叶小舟在他心湖间的飘着,荡来荡去,掀起从未有过的涟漪再一圈一圈的泛开。
卫渊觉得自己似乎不太正常了。
他看着殿中接旨的人,有些恍惚。
记忆里的月色下的小仙童,那个全府中终日埋首学习的翩翩的小公子,现如今成了他在这个国家,这个朝堂上最强有力的左膀右臂。
不久前,他才刚为这人行了弱冠之礼。
二十岁了,寻常的男子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但这个人,从十六那年随他入朝为官,就一直在为整个卫国的事而打转,为官者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四年里他完完全全做到了这点,从未辜负自己对他的信任。
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朕等了好久,终于给你了。
卫渊坐在龙椅上,心里满腔的感情无处宣泄,让他只能朗笑出声。
没有人能够怀疑,他对全郗的宠爱已经是一个帝王所能给的极限,连全郗有时都会疑惑,卫渊为何对他从来没有任何皇帝对臣子该有的猜疑试探。
这天全郗结束了封赏回府,刚换了身便服到了书房刚休息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某人驾到的通报。
卫渊走进来,看着全郗笑道:“朕的丞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啊。”
升了这么大的官,回到府上也不见什么庆贺。
“陛下说笑了。”全郗揉了揉眉心,因着私下卫渊一直不准他跪,甚至说出他再犯就如何的话,全郗现在也习惯了私下与卫渊同从前他还是殿下时那样相处。
说开心,不尽然,只是终究是走到了这步,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其他人看来,全郗这是少年成名,又用四年在官场沉浮,得到这人人称羡的位置。然而对全郗来说,一切却是从他穿到这个身体,知道身世那一刻起,用的整整十五年的时间在努力。
这个身体背负的那些亲人冤魂,唯有让他这个莫名占据了这个身体的人来替他们说话。而所做的一切,其实也不过是为图心安罢了。
全郗放下手,发现自己只是恍神了一下,卫渊居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穿着一身便服,也依旧俊美无铸的卫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眸中透出的东西,很是陌生。
全郗微微皱眉:“陛下,为何如此看臣?”难不成是他恍神的时候听漏了什么?还是脸上有东西。
方才全郗出神,卫渊就一直在看他。
书房中,透进来的阳光极好,浅浅柔柔地,正好地落在站在窗边的全郗身上。
换下了墨绿色沉闷官服,身上是许久不见的月白色衣衫,未束起的墨发垂肩而落,金色的阳光在此间跳跃,好似也带着几分眷恋。
长身玉立,眉目如画。
那一刻,卫渊只想到曾在民间听到的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心口处,有什么开始微微发烫起来。
卫渊随着自己内心的感觉,就这样慢慢走到了全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