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理麦看了大伯田禾壮一眼,自田理麦记事以来,上一辈的三兄弟大伯田木壮、二伯田水壮和父亲田禾壮感情就非常好,不论哪家遇到困难和难题,他们都是相互支持、相互帮助的,而在田理麦的印象里,又好象觉得总是自己家里困难多、难题多,又总是大伯田木壮和二伯田水壮帮助自己家,虽然父亲田禾壮腿有残疾,母亲杨梅珍有咳嗽病,但田理麦总认为自己家欠别人的太多,欠别人的总是不好,虽然那别人是大伯和二伯,也是基于此,田理麦才不愿向大伯田木壮说实话的
田理麦不知道怎么同大伯田木壮说话,他也不知说些什么,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大伯田木壮。
大伯田木壮见田理麦看着自己,没有说话,便又说道:“这次,我们这个大家庭算是倒了大霉了,几万块钱,几家人都凑不起了,何况你二伯家又要给田幺妹花钱,唉,如果田理玉没有大的妨碍的话,我明天回去,回去与你爷爷好好商量一下,看想个么子办法来筹钱,你爸身体又有残疾,指靠他是个水的”
田理麦听了,不觉脸红了红,自己以往曲解了大伯和二伯,看来,在大伯和二伯心里,至少在大伯是这样,这个以爷爷为主的“大家”是一个完整的“家”,家里不管谁有了困难和难关,都应该一起来承担和度过。
田理麦发现,大伯田木壮一脸地疲惫,甚至脸色还有些发黑,显然是太累的缘故。
田理麦的心里涌起一份感动和感激之情,他或许现在已经明白,大伯田木壮和二伯田水壮给他家做的一切,不是图一时助人之快,也不是可怜他们,而是家庭成员的那份亲情使然,是纯粹的亲情
大伯田木壮说了那些话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来回走了两步之后,忽地停了下来,似乎显得很兴奋地样子看着田理麦说道:“田理麦,有了,有了,我怎么把这岔给忘了,也是急糊涂了,钱不是问题了,今年正月间,我和你大伯娘,不是去南方见到了你的那两个一直不爱回家的哥哥吗?你那两个哥哥给你大伯娘给了一个卡,里面有两万块钱,说起来好笑,当时你大伯娘还不相信,她还让我陪着她悄悄去了银行,一查还真的有两万块。这下子好了,算是有了出处”
“大伯”,田理麦见大伯田木壮那份兴奋,轻轻地叫了一声。
“唉,治疗费算是找着出处了,可是不知你妹妹的伤势如何,千万别象你爸爸那样落下残疾,又是个女娃儿,这才是最揪人心的”大伯田木壮长叹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份兴奋一扫而光,代之的是忧郁和愁容满面。
“大伯,”田理麦又叫了一声,想找出一句恰当地话来安慰一下大伯,然而,什么话又合适呢?
大伯田木壮的这份忧郁和愁容深深地刻在了田理麦的心里,田理麦也在心中暗暗地对自己说:“今后如果自己有出息了,不仅要报答爸妈,还要报答这个大家庭中的每一位亲人,更要报答大伯”
此时,天已经黑了,走廊里的那边传来了父亲田禾壮压低的声音:“麦儿”
父亲田禾壮来了,瘸着腿,一瘸一拐的
田理麦赶紧迎了过去,罗思思见了也迎了过去。
父亲田禾壮见了罗思思,说道:“姑娘,你还没离开吗”
罗思思的脸倏地红了,因为父亲田禾壮的话听起来有罗思思赖在这里的意思
“爸,罗思思很担心妹妹,她要等妹妹出手术室后她再走”田理麦赶紧说道
。
“唉,姑娘,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苦了你了,你们还没吃晚饭吧?!”父亲田禾壮又说道。
“爸,我跟罗思思一直都在手术室外,哪里会吃什么晚饭?!”田理麦的话里有一丝责怪之意,意思是父亲田禾壮的问话是多余的,不是多余的,那也是假装问的
“也是,我这不是多余的问话?唉,又不知道你妹妹什么时候出来,早知道要这么长时间,先前你们就该在外面去吃点晚饭”父亲田禾壮说道。
“伯伯,不打紧的,我们不饿,伯伯你们也还不是没吃嘛!”罗思思说道。
“姑娘,伯伯们饱顿饿顿不要紧,你们细娃家,还在长身体,可不能饿着,姑娘,要不你与麦儿两个刚才去吃点”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刚才怎么能行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定妹妹马上就要出来了刚才我们不去”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和罗思思搀扶着父亲田禾壮到手术室外刚刚坐定,手术室的门便开了,一名护士出来说道:“田理玉的家属,田理玉出来了”
大伯田木壮和父亲田水壮立即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田理麦迎了上去,罗思思在田理麦的后面跟着。
妹妹田理玉躺在担架床上,挂着点滴,田理麦要去推担架床,被护士推开:“由我们推”
“妹妹”田理麦轻轻叫了一声。
妹妹田理玉昏迷着,没有声响。
“几号病室”一名推担架床的护士问道。
“重症监护室”跟着后面的一名阿姨护士说道,看样子是护士长。
到了重症监护病房,几名医生和护士轻轻地将妹妹田理玉移到病床上之后,又上了吸氧机,脉搏、心率等监视器,忙了一阵之后,那护士长问道:“谁是田理玉的家长”
“我是”父亲田禾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