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大营后军营房处并列了一排又一排三丈长横木、镶嵌了数十个连环轱辘的零星玄色器物。
陈静初眼看来,这一些霸道的零星玄色器物与孟婆郡太守府的投石车相似又相去,相似的是支撑构架、相去的是体型巨大。
慕容太白脸色飞了霞光,似天鹅城外一绺东升的朝阳。眼前这一些零星玄色器物可是慕容太白引以为傲贵比金银百倍的宝贝。
因为眼下没有战事,故而半组装隐蔽于天鹅城内一角倘若狼烟一起,一个时辰之内即可全部组装耸入云端、划破天鹅城上空。
慕容太白旋即得意抱拳眉飞色舞道:“谷主啦,这一些宝贝就是弟子时常鼓捣的攻城器械。这一些宝贝与一般投石车相比,威力和用途倍增了许多,弟子给它取了一个霸气而又响亮的名字:高天战车。这都有赖于十二甲子的斛律部啊!”
“这一些宝贝倘若要是守城,必定打击来犯之敌于百丈之外、百丈之遥便可强撸灰飞烟灭倘若要是攻城,似天鹅城这般墙高壕深,摧枯拉朽自然也不在话下。攻守兼备的国之利器,谁能与之争锋?”
“况且,弟子还突发奇想:选了一些武功底子稍好的军士,立在宝贝架子上投出去。似如此,也是万急之下杀出一条血路或者刺杀来犯之敌中军大帐将帅之用,这一些宝贝神威如此,谁能与之匹敌?”
“弟子在天鹅城上不但暗道安置了诸葛连弩,还有三床弓弩,更在箭头与箭身做了一些必要的改良,天鹅城中白羽箭比一般弓箭射得更远、伤得更重。如此,弟子所言天鹅城燕军近似于天下无敌、天鹅城当是天下第一城不假!”
陈静一时听得入神、陈英却听得有一些哈欠连连,自古男女有别,皆是相由心生之故。
陈静沉默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之后笑道:“既然太白以为天鹅城万无一失,本谷主以为大可双管齐下。”
慕容太白眼中泛了绿光,急切追问道:“谷主,有何妙计?”
陈静自然知道:像陈英这般野惯了性子,在天鹅城待久了日子一定会坐不住。假以时日,必定心中愤愤不平而生幺蛾子。
既然天鹅城为燕国西边屏障,再往西就是魏国地界了。白莲社弟子潮涌魏国,幽嫣谷墨家弟子自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静心意已决,旋即轻笑脱口而出字字珠玑问道:“太白,这天鹅城以西多少路程是魏国?”
慕容太白张口欲言却休,止住了两回激动的嘴皮子,才又缓缓轻笑道:“谷主年纪,已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当之无愧。天鹅城西出十里,那里有一座十里亭,那便是燕魏两国交界。”
“十里亭外,驿马古道往北直通魏都平城往东直通往古都洛阳与长安,只是洛阳城东有函谷关、洛阳城西有潼关。弟子这天鹅城也是进可攻、退可守之城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十里亭下,有一弯清水湖。湖中路人稀少之时常有天鹅停留,燕国人都称:天鹅湖。奈何,这天鹅湖一边接了魏国地界,魏国人称这个天鹅湖为:白鸟塘。”
陈英与陈静听了慕容太白口中“天鹅”二字,一时来了兴致,胸中恨不得策马旋即而至十里亭。
陈静突然眨巴了一回眼睛又问道:“莫非这一个天鹅湖,也是燕国一半、魏国一半?那湖中天鹅也是燕国一半、魏国一半咯?”
慕容太白尴尬至极,掠过一丝无可奈何笑道:“谷主一针见血、一语道破玄机。弟子对于此类之事,也确实无能为力之举。”
“燕魏两国盟约在前,皆言都是兄弟之国。大凡燕魏两国交界之处多是你一半、我一半之类含糊其辞,弟子也曾多次上书陛下,陛下皆以大局为重婉拒了弟子。哎,……”
陈静倒也不关心燕国皇帝慕容轩心中所想,毕竟这国与国之间的盟约之事,与幽嫣谷墨家与白莲社还扯不上一丝关系。只是做了一个鬼脸、吐了一回舌头道:“太白,那本谷主就去捉一只天鹅,问问它究竟是燕国天鹅、还是魏国天鹅!”
“嘤嘤嘤,嘤嘤嘤,……”
“略略略,略略略,……”
慕容太白旋即轻笑道:“谷主童心尚在,弟子好生羡慕。谷主初到孟婆江北该当游历燕魏、悦赏异域风光。也罢,燕魏两国还是兄弟之国,一路行去还需心才能周全万一。弟子坐镇天鹅城运筹帷幄、静侯各路斥候消息。谷主也当早去早回,如此,皆大欢喜!”
“七师妹,西去十里亭,谷主就有劳你费心了。七师妹信马由缰纵横江湖多年,真是羡慕嫉妒了大师兄多少日夜。奈何大师兄我军务缠身,也就不能常随谷主左右了。”
慕容太白一边说时,一边示意军中将校急步从中军大帐捉来两个玄色包袱,“哐当哐当”撞击异响放在了陈英与陈静鞍前。
慕容太白目中泛光,笑道:“穷家富路。弟子可不能苦了谷主。七师妹,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