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栀看着镜中的自己,说真的,她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看过自己的脸。
唯一的一次,还是离北洛替她打扮的。
看着男人认真的替她竖着发,仿佛握在他掌心的发丝是他无比珍惜的宝物一般。
苏清栀的心,莫名的沉了沉。
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
可是,却又有些贪恋。
她极缓极缓的闭住双眼,却无法忽略那自头皮上轻轻滑过的冰凉指尖。
“你的寒毒,还有在发作吗?”
话落的瞬间,苏清栀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问的,不就是废话么!
她稍微吸了口气,微微垂了垂头。
但是,她并没有看到,离北洛微微勾起的唇角,和那有些痛楚,有些无奈的双眸。
和男子一般竖起的长发,不似她自己随意扎起的那般凌乱,带着几分清丽。
离北洛将檀香木簪插入,扭头俯身冰凉的唇贴在了苏清栀的唇上。
可由于苏清栀的脸上依旧带着面具,最多,也就是呼吸相贴。
苏清栀猛地睁开眼,木然的看着突然放大的容颜,瞳孔微缩。
她伸手一把推开了他,扬起手就往离北洛的脸上呼去……
手掌到离北洛的耳边,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离北洛,你累不累。”
苏清栀敛眸,只觉得唇边滚烫滚烫的,男人的呼吸清晰的绕在嘴边,清冽的味道,放入冰山上初融的雪,带着淡淡的清香,竟是莫名的暖到了她的心。
离北洛无法注视到的面具下,苏清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离北洛靠近她,一字一句:“我不累。”
“苏清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一切重新开始。”
“你的伤口,我会让她愈合。”
“五年前,你是本王的,现在,你依旧是本王的。”
“没有谁可以逼本王娶一个本王不喜欢的人。”
“至于苏未艾,本王从一开始,就不曾多看过她一眼。”
……
屋顶,千苍末和宁宁对视了一眼,同时啧了啧嘴。
偷窥的感觉,还不错。
“千叔叔,你说我娘亲会原谅爹爹吗?”
千苍末递给了他一个你认为的眼神。
宁宁垂头颇为老神的摇了摇头,说:“我娘亲就是一个倔脾气,对于对不起自己的人,她很少回去原谅。”
“也不知道我爹爹当初是怎么的对不起娘亲了,怎么现在追回自己的女人就这么费劲呢?”
宁宁是不大了解大人之间的恩恩爱爱。
可是,他都明显的看出来他娘亲对离北洛的依赖感是那么的明显。
说这不是爱,他都不信的。
“千苍末,你这为老不尊的老东西,就带着我儿子在这偷窥?”
苏清栀推开房门,对着趴在屋檐上的两人说道。
千苍末站起身,抱起宁宁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轻笑:“怎么能说偷窥呢,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走进的衙门,光明正大的趴在屋檐上听的。”
“洛北王确实甜言蜜语啊,连我家小苏这般无欲无求的人,都能被你说的一愣一愣的。”
“厉害厉害,着实厉害。”
说着,千苍末就拍了拍手,一副赞扬的模样。
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字字是针,句句是刀。
离北洛面无表情的觅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委屈蛊王纡尊降贵来偷听人说话。”
“也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么可爱的儿子,而且,内人也算得上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她到底是有家室的人,希望蛊王自重一点。”离北洛皮笑肉不笑。
千苍末也不生气,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冷冷淡淡的道:“小苏的容貌确实倾国倾城,可是,人家心里可是没有某人的。”
“想当初,爱楼炎溟爱的死去活来,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害了人不说,还对人始乱终弃的。”
“在外面流浪了五年,有家回不得。”
离北洛握拳,手背上青筋暴露,银色的眸中浮现出丝丝怒火。
别人若是对他说出这种话,他早都二话不说一掌毙了。
可是,这个人是蛊王,而且,说的一般无二。
直戳他的心口。
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反倒是心口阵阵作痛,对苏清栀的怜惜霎时充斥在心口。
苏清栀:“……”
宁宁:“……千叔叔还真会戳心。”
宁宁和自己的娘亲对视了一眼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转身离开。
随便他们两个大男人在那鬼扯。
“娘亲,你怎么会来衙门的?”
“受人之邀,验尸。”
“又死人了?这华陵帝都怎么这么多事呢?”宁宁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一副心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