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大帐内。
张修强压住怒火,犀利的目光盯了程义足足有半晌,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汝何故退兵?”
声音虽不大,却是掷地有声,威严十足。仿佛程义若是给不出一个令其信服的答案下一刻便会刀斧加身。
“师君!对方城池坚固且早有防备,兄弟们折损惨重,士气已丧。属下这也是无奈之举!”
“嗯,连一向攻城拔寨无数的程祭酒都束手无策,看来确实难办呐!”张修语气缓了下来,不过明知程义进攻受挫还给其戴高帽子,明显话中有话。
程义又如何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只是有些话若是在明面上说出来便意味着撕破脸,于是便强忍着心中的不忿委婉道:“师君,属下以前跟随马渠帅时,见识过一种攻城方法,可谓无往不利,不知……”
“哦?程祭酒有何高见,快快说来!”张修顿时睁大了双眼,似乎提起了兴趣。
“师君只需如此如此……”程义将头凑到张修耳边轻声说道。
张修听后面色立刻变得阴晴不定,犹豫不决。天底下极少有利而不害的计策,有得必有失,概莫能外。从张修迟迟做不出取舍的表现上看,虽然这效果也能立竿见影,但负面影响估计也是极难承受。
“来人!将阎祭酒带过来!本师君有要事相商。”张修之前因困惑而微闭的双目猛然间睁开。
徐承此刻正打着哈欠,两脚发麻立于原地。昨夜阎圃带着众人赶制飞梯发出不间断的噪音令自己辗转难眠,而今早又在睡梦中被阎圃一把拖醒,说是要攻城,所有人等必须到场。
随后紧接着稍稍填了点肚子后便跟在阎圃屁股后面立于阵前一个多时辰,见证过张修的惊险遇袭,也见识过黄巾喽啰们攻城时的腥风血雨。直至程义退兵后,瞥见张修跟阎圃皆不在身旁,便想着偷偷溜回帐篷补觉。
“徐祭酒,快随我来!”恰巧就在这时阎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接拽住徐承的手往空旷的地方走去。
“阎祭酒,又有何事啊?不会是师君下令又要打造三十架飞梯吧?”徐承云里雾里,心里完全没底,只是觉得肯定没好事。若是真的又好事必定也不会主动找上他。
“当然要比这个严重得多!师君命阎某去,去流民中组织些青壮攻城……那些流民皆未经战事,未受训练,身无衣甲,上去也是送死。只是阎某不知应如何向他们开口,他们又如何会听命于我?”阎圃一脸焦虑道。
“什么?程义的那些亡命之徒都攻不进的城池让手无寸铁的流民去?这是屠杀!若真是照此,就算将眼下的南郑拿下民心也恐将尽失!师君这是要将天师道推向火坑!”徐承听后先是震惊,随即愤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