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边早已搭好了一座座营寨。不过并未用作行军打仗驻兵之用,而是暂时用作流民落脚休息之所。鉴于眼下城池显然已经容不下如此多的人,便也只好用此法安置流民,也方便管理。
同时,城池正在扩建当中。上万个衣衫褴褛,却卯劲十足的流民手拿各种工具,不畏艰辛,干得热火朝天。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未来居住的屋宅便是用他们当下辛勤的汗水浇灌而成的。不久之后,他们便会在此地有了新家,生根发芽。
……
鉴于陶申已遇害,奸令祭酒一职因找不到合适之人而一直空缺,张鲁便暂兼任之。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混乱,有忠臣。”
……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城外的一棵老榉树下,张鲁望着正襟危坐在自己面前的众天师道弟子,深沉而低吟道。
城池处于扩建当中,原本就不宽敞的街巷更是来往之人众多,拥挤不已。是故张鲁便索性暂时将诵读传道之地选在此处,既不碍城中秩序,又远离尘嚣。
但是张鲁对于趋炎附势之尘嚣却是避无可避。众弟子听闻师君亲自讲习,皆早早而至,意图在师君面前混个脸熟,或想着日后能得到提拔重用,或想得到道法之真传,前排的位置更是拥挤不堪。就连不少南郑百姓也都慕名而来,在外围驻足而立。
“然本师君之前厚葬苏府君,安置流民,宽宥企图偷盗之人。虽看似仁义,实则却只是顺应万物之自然心性罢了。”张鲁继续道。
“师君所言陶祭酒在时亦反复释义,弟子们皆已知晓。只是弟子不明白,师君为何未当着众多百姓之面同仁义撇清关系?”一名天师道弟子疑虑道。
“倘若大道可以口口相传,则世人莫不将其传给至亲之人。然言辞由外而内进入众人之心,若是与其坚执之念想抵,亦不能为其所接受。是故心中未有接受大道之本意,是留不住大道的。如若本师君不顺其自然心性强行为之,对己对彼,又有何益?”张鲁谓然道。
“师君之言,振聋发聩。弟子受教了。”众天师道弟子皆齐声感叹道。
然张鲁却置若罔闻,抬头遥望远处工地上一群群挥汗如雨的流民,叹然道,“想必汝等早已对老子五千文耳熟能详,每日反复诵读意义已是不大。且悟道本非一日之功,眼下最为紧要之事乃是在入冬前盖好足够多的屋宅,安置好流民。汝等若是有心,且去助其一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