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将不停磕头的张家娘子拉起,怪罪道:“别磕了!你还在坐月子,这般折腾自己还要不要命了!不要命想死之前先把你家孩子养活了再说。”
张家娘子哭肿了眼睛,她突反应过来怀中还用破布缠带着的孩子,怜惜的将他揽在了怀中。
温氏看着公孙大夫,眼中含泪花儿道:
“今日真是太谢谢您了,如若今晚我们母女其中一人下了牢狱,不知那茶铺会怎样让人诟病。”
公孙大夫横了她一眼道:“可千万别谢老夫,这是老夫第一次做这么丢人的事情,也是最后一次。”
说罢,公孙大夫摆摆手,往凤鸣县凤鸣街最大的商铺支道去。
温氏略带风霜的眼尾轻轻皱了起来,她微笑着让王婆子带莫赠与公孙先生二人上街,去寻好一点的饰品铺子与陶瓷店去,她与温情要先将张家娘子送回家。
温氏是个贤德的女人,也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莫赠待在江南这几天对温家印象极好。
她忍不住笑道:“舅娘亲。”
身边几双村民不时说着什么。
那曾在温家茶铺同莫赠说话的婆子,看莫赠的眼神也愈发异样。不经意间莫赠听到他们之间的嘀咕。
她差点忘了在外人眼里她因从小体弱多病,温家送去汴京看病才回来的温家二小姐。
这几日凤鸣县不少人也听说过此事。
温氏呻怪道:“怎了?”语气温柔极了。
莫赠作娇羞道:“公孙大夫本就姑苏凤鸣人,茗儿跟他便好。”
莫赠话才刚落,一旁还未走远的公孙大夫脚底生风拔腿就跑,吓得周围行人纷纷诧异看向那个古来稀的健壮老人。
莫增忙向温氏告别,脚步略微匆忙的往街头走去。
江南多雨,温氏看着莫赠脚边衣摆的泥水溅渍,微笑着摇摇头,虽张家娘子去了。
一旁方才送过银子的小厮,看完这一幕便匆匆往屋中行去。
枫柳一直注意着他,便将此事同莫赠说了。
莫赠想了一会儿,正要追上公孙先生时,一个拐角他便没了踪影。
臭老头
莫赠双眸停顿了下,转身拉着枫柳往墙边躲去,枫柳提醒道:“二小姐,前方不远处有一家景德陶瓷铺子”
莫赠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枫柳疑惑的同莫赠贴在墙边,只见拐角另一处鬼鬼祟祟探来一个花白脑袋,枫柳见状转身挡了他的去处。
“我就知道你没走远,公孙大夫,我们一起逛街呀!”说着,莫赠揽着公孙大夫僵硬的胳膊,强拉着他怒气的身子往凤鸣街走去。
隔着遮面纱,公孙大夫似乎能看到莫赠那张偷笑的脸。
碍于身边枫柳时时站在公孙大夫身后,他不好躲避莫赠。
索性顺了命,道:“别问老夫,休想在老夫这里敲出一句话。”
莫赠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不问,但是迟早会说给我听。”
“哼,你就等着吧!”
他极其任性,走入一家陶瓷铺子挑了又挑,都没入他老人家的眼。
莫赠知他故意而为之,走的脚痛了便也不离开,吩咐了枫柳看着公孙大夫,自己站在凤鸣河边歇脚。
江南的风极其温柔,但冬日风中略带些软刀的凌冽,公孙大夫正欲走去下个陶瓷铺子,一出门便见河边早梅树下立着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今日袭了一身白衣,罩了个极淡绿色的罩衣。
许是较为江南人身量娇小,莫赠身子便有些清瘦高挑,便不少人纷纷侧目留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