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终于定亲了,未婚妻子,如同所有生活在戈壁滩上的女子一样漂亮。订婚那天,吴昕一家还专门请了纪水寒。两家人加上纪水寒这个外人,愉快的在青石镇上的酒楼中奢侈了一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俩亲家公凑在一起说着戈壁滩上的各种趣事。俩亲家母则开始商量着儿女婚礼的一些细节。吴昕和他的未婚妻子则偷偷溜了出去,在青石镇上闲逛。
纪水寒吃饱喝足,发现自己在这挺尴尬,便跟众人招呼了一声,一个人在大街上瞎溜达。
前方不远处,吴昕正牵着未婚妻子的手,从一家胭脂店中走出来。看两人脸上幸福的笑容,显然十分恩爱。
笑容似乎会传染,纪水寒不知不觉间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又忽然生出一抹悲凉。脑海中浮现起芍药的音容笑貌哦,仅仅是音容,芍药是不会笑的。
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芍药的消息。
看来,芍药大概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如果自己没有想着给她什么惊喜,她肯定就不会出事了。
这些年来,纪水寒一直很自责。
不知为何,今天这青石镇的街上,随处都是一对对情侣夫妻,莫非这破地方也有什么情人节?或是或是自己也想恋爱了,所以看到眼中的,只有情侣。
莫名又想起了牧云杰。
纪水寒不由苦笑。
这些年来,纪水寒很认真的问过自己许多次。
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牧云杰?
喜欢是肯定的吧。
那个温和敦厚又长相不俗的青年,对自己很好,从来没有过分的行为。除了那次被困在矿洞之下,他以为大家都快要死了,所以才说了些“过分”的话。
这样一个男子,一次次的因为自己而陷入险境,自己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只是这种喜欢,大概与“爱”无关吧。可即便如此,如果如果他有所“需求”,自己大概也不会拒绝吧。
在戈壁滩上的这两年,许多个夜晚,纪水寒都梦到过牧云杰,梦到他对自己做些“过分”的事情。梦中的自己,从来没有拒绝过。只是,这些事情,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忽然觉得无趣。
自从五年前“陌上行”觉醒,自己的长相,就再也没有变过。
还是如当年那般,看起来像个小女孩儿似的。
仿佛时间,从未在自己身上流逝。
五年了,不知道牧云杰是不是已经老了。
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
这里的男子,三十多岁,就会还是留胡子。
臆想一下自己娇嫩的小嘴儿被一个满嘴胡子的男人亲吻,纪水寒就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儿恶心。然后思维诡谲的想到:牧云杰要睡自己可以,但绝对不能亲自己。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纪水寒莫名觉得羞臊,双手抹了一把脸,再看这闹哄哄的镇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纪水寒离开了青石镇,回了吴家寨子的家里。
这个破旧的小院儿,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纪水寒有过许多个家。比如宽敞一些的桥洞,被遗弃的废宅,平南将军府的杂役房,忠义侯府的兰亭苑,龙城
可唯有这里,才真正属于她。
躺在家里的床上,别有一番幸福安逸。
第二天一大早,跟着吴昕去打猎。接下来再休息个三五天,再去打猎如果不是吴昕催促她,她很想一个月就去打猎三五天就好。毕竟,赚了再多的钱,好像也没什么用。自己其实并不必要吃喝,毕竟,吃喝了,还要上茅房。如果不吃不喝,就免去了这样的麻烦。更何况这荒凉的戈壁滩上,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
想到吴昕一家对自己的帮助,最近这些日子,纪水寒跟吴昕一起打到的猎物,纪水寒什么都没要,全都给了吴昕。
过了这个夏天,入秋的时候,吴昕终于成亲了。
纪水寒做的那张床,早就送了过去。吴昕成亲那天,她又包了个大红包。
穿着大红衣衫,喝的醉醺醺的吴昕,让纪水寒特别嫉妒。
其实,她也想能有个贴心的人儿,一起相守,一起白头到老。
心情好,要喝一壶。心情不好,也要喝一壶。喝的面红耳赤的纪水寒,醉醺醺的回家。吴昕虽然喝多了,但也还算清醒,见纪水寒要走,非要送她。勾着纪水寒的脖子,吴昕唏嘘道,“哥们儿,你送了我一张床,又包了那么大一个红包,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我可没少占你便宜,那些猎物算我欠你的”
纪水寒笑了笑,道,“行啦,你喝多了,别搂着我,搂你媳妇去。小心被她看到了吃醋。”
“咳!”吴昕打了个酒嗝,放开纪水寒,“走吧,送送你。”
“又没多远,寨子就这么大,送什么。”
“你一个女孩子,又喝多了,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去不好。”
“就我这长相,也没人对我有兴趣。”
“那倒也是。”吴昕哈哈一笑,停下脚步,道,“那行吧,你路上慢点儿。”
“回吧。”纪水寒冲着吴昕摆摆手,走出吴昕家,顺着寨子的小路往家走。
寨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吴昕家里,还有醉汉吆五喝六的声音。
满寨子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自然都去吴昕家里吃酒了。
冷冷清清的寨子,让纪水寒莫名生出一丝压抑。
想到吴昕今晚就要抱着美女肆意而为,心中嫉妒更甚。
人比人,气死人啊。
神之弃子、三皇之首、灵戒器灵、灭世者自己这么厉害的人物,活的竟然还不如吴昕这个穷小子。家里那么大一张床,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随便打滚的睡。
酒未必会乱性,但一定会让一个人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某些念头愈发膨胀起来。
纪水寒觉得,如果现在有个人要跟自己睡管他男的女的呢!能有个枕边人,说说心里话,多好啊。
正胡思乱想着,纪水寒看到前面走来一人。
天黑了,视线虽然不好,但纪水寒是金丹修为,夜间视物,只是小事。
看着面前那人,再看看那空荡荡的右臂,纪水寒嘴角一抽。
“小寒,好久不见。”牧云杰站在纪水寒面前,轻声说着。
纪水寒呆了呆,莫名鼻子一酸,差点儿落泪。
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哭。
“哈哈哈!”纪水寒大笑,掩饰着自己湿润的眼眶。“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应该是动用了灭世弓,灵力的走向,世人皆知。再加上七绝老祖高明的追踪之术,要找你,也不难。”牧云杰道。
“呃”纪水寒苦笑,“看来,想在这安静的生活下去,是不可能了。”说着,纪水寒继续往家走。
牧云杰跟上来,问,“你是金丹修为,天阶高手要动你,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缘何动用了灭世弓?”
“啊没什么。”纪水寒道,“就是遇到了一只比较凶狠的生物。你从中原来到这里,路上一定也遇到了不少凶兽吧。有一些家伙,比天阶高手还厉害。”
牧云杰点头道,“是啊,这里倒也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