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轩吃痛的放开语兮,看着她报复得逞的眼神,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舌尖还有她唇上自己血液的味道,唇瓣也被她咬破,想想就有些狼狈的感觉。
男人一手稳住趴在他身上没有执着地起身的语兮,一手转而垫在自己脑后。领口的衣襟依旧没有整理,谁都没有再动,许是在享受,又或是在调整。
“你别太自责。师父的事,我们都有责任。虽不是推卸,但叶参恐怕也是关键。”
语兮闭起的眸子重又睁开。既然男人认了错,纵容了自己,那么早就决定陪伴的她,实在不应该因为这一件事,将他的所有都否定。她本想暂时维持一段距离,可男人的话,重新勾起了她的探知欲。
语兮还没法儿开口说话,手指微曲,在他胸口扣了扣,以示自己在听。
午后忙于师父的后事,靖承也没有再去找品铭查证什么。但祁轩却大致猜到了靖承所为的目的,只是他的思路若眼下还想确定,似乎变得困难许多。
略作考虑,祁轩到底还是开口说明,“以我估计,叶参不会只把你作为筹码。假若我并不买账,他的计划就将全部落空。所以与其将赌注都压在你我身上,他应该还准备了别的退路。”
“我们的确追查到了叶参在城南准备撤离的马匹和部分细软,但如果他只是安排了这样的出路,未免显得老六太不在意这次成败了。”
“叶参逃走后,我们也派人追查。眼下无果,城中百姓却逐渐出现了类似虚脱的症状。这恐怕,才是叶参所留的继续谈判的后招,只是当时形势所迫,再无机会提出,便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朝廷派遣抚慰宣城主持大局的官员明后可能就会抵达,到时候夜城的情形,就会随在华国战败求和,天灾抚恤这些消息后面传回京城。于朝廷而言,自然对这其中出现的叛军措手不及,那么百姓因此出现的死伤,只怕还是会算到我的头上。”
“抓捕叶参一党固然重要,但靖承应当已在考虑从别处寻找对策。而你和师父,就是关键。”祁轩说到这句,屈膝撑起身子,凝着女子又开始有些暗淡的眸子,轻轻拍拍她的背,“或许你可以挽救他们。”
语兮眸光一闪,正要表示什么,忽而感觉某个方向正有人注视着他们。手撑在男人没有被她拉扯的那侧肩胛,直身眯眸看去,却并未再发现什么,当下有些意外自己何来的那种感觉。
祁轩稍稍偏首,也没去特意查看,淡淡说了一句,“别在意,是我的人。”
他的人?难道一直跟着他们出的城?就像那一路上,悄无声息的坠在自己身后,随时在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
语兮转眸看着男人,若非他说明,恐怕自己只会以为那不留神被自己注意到的不过是她的错觉,又怎会知晓一直有人跟在自己近旁。
说不上是被人窥视还是私隐被人看到的不满,语兮横眉扫去,抿着唇,伸手在自己留下牙印的地方用力捏了一把。随后在男子微微蹙眉的神色里,扯过他的手掌,快速的写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祁轩没想再瞒她,但到底还是撒了个谎,“从我离开京城。”
早在她入府之后,云冥阁就被他派人盯着了。当初只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可渐渐的,他们有了交集,有了约定的关系,这些人的职责也从监视,变成了护卫和他了解她的途径。
假孕的事儿,围猎她深夜会面老六的事儿,都是通过这群人配合或禀告给他的。所以他才能掌握她的消息,才能以无知的状态,激起她的负罪感,逼她面对与自己的这份感情。
但这些,祁轩是不会告诉她的。
语兮闻言偏头想了想,并未觉得之前出现过不妥,是以也就接受了这份说辞。可转而,她又在男人的掌心写到,“跟你多久了?”
祁轩有些意外她会在意这个,凝眉细想,“差不多六七年了。慢慢培养,慢慢训练,现在,已经不必我亲自打理了。”
语兮没有再问什么,她知道,这批人,能够帮助男人在很多不方便的场合刺探消息。就像他名下的那些铺面,实际上也是起着这样那样的作用。她本不意外这条路上会遭遇的一切,但这条曲折的路,总是带给她更多她尚未了解的东西。
看着语兮的沉默,祁轩轻轻勾过她的下巴,黑眸带着不愿退让的坚定,“请你接受,我必须有更多的方式保护自己,保护你。”
语兮抿着唇,眸子里没有多少责备,轻轻叹了口气,片刻,指了指自己。
祁轩一时不解,就见她再次在掌心写下一个字,“救”。本未反应过来的心绪,在下一瞬,立刻就明白她已是将此揭过,转回了之前的话题。掩饰地轻咳了咳,继续说明他们的发现。
“靖承发觉,虽然全城的人陆续有了反应,可偏偏你和师父,一直没有此等脉象显示。”
“照常理来说,你们有过外伤,身子会比旁人更虚弱,其实应当是最先开始有反应的。但事实摆在眼前,那么外伤便不是要因,就必须找出你们和其他人的差别才行。”
“我料想,考虑到你不便开口说话,品铭又一直跟在你左右。是以靖承这才找他去师父房中,以便确认你和师父的其他共同点。”
后面的话,无需男人说明,语兮自己已能想通不少。奈何烈将军状况突然,先生还无从问起,他便驾鹤西去,致使眼下这症状的诱因更加棘手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