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别害怕,姑父明天就过去找你。具体情况明天再告诉你,你先安心在那里过一晚吧!”
孟九真一听都快哭出来了,姑父你的这是要我在死过人的屋子里睡觉嘛?!什么鬼!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还没等孟九真责问他,他就已经挂掉了电话。顿时孟九真觉得身边那股诡异幽冷的气息愈加强烈了,四周是墓穴一般的寂静,孟九真甚至觉得有人正躲在暗处窥视着孟九真,不由惊恐得四处环顾,生怕那个人突然冒出来一刀将孟九真刺死在床上!又或者将孟九真勒死吊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这时候突然从窗外响起几声尖锐的蝉鸣,如同一把利刃划过孟九真的耳膜,惊得孟九真一个抖擞,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一轮弯钩冷月高挂寒空,阴翳的树丛在夏夜清风的摇曳下沙沙拂动,那尖锐的蝉鸣时休时响地盘旋在寂寥的夜空。
真逊!自己吓自己!有什么好害怕的!睡觉!
孟九真逃回床上,紧闭上双眼,口中念着百无禁忌,一边催使着大脑快快进入睡眠状态。
尽管那该死的知了还在尖锐地叫个不停,烦躁的鸣声不断冲击着孟九真的耳膜,但孟九真还是就这样昏沉沉地睡着了。
孟九真睡得很死,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把红色的椅子,有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跪在椅子前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作出祈祷的姿势。
孟九真很奇怪,孟九真可以看到她的头发,却看不到她的脸,就诧异地喊了她一声。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四周安静得可怕,只听到孟九真一个人的呼吸声。
孟九真走过去推了推那个女人,发现她的身体很是僵硬,孟九真收回手,感到手上有些黏稠,定睛一看,孟九真的指缝及掌心正快速地渗出一种血红,而又黏稠的液体!
孟九真突然间反应过来:这女人已经死了!孟九真吓了一大跳,那个女人突然弯下腰,重重地向面前的椅子磕了个头。
孟九真正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刚一回头,蓦地看见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女人,正跪在孟九真面前向孟九真磕头!
孟九真猛然间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其实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而我正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梦魇巨大的恐惧与惊慌将孟九真重重包拢,孟九真拼了命地想挣扎开身下的椅子,却发现孟九真根本动弹不得!面前的女人冷不丁地抬起头来,她的头发渐渐变为血红色,竟是大量的血水从她的头发里狂涌而出,刹那间血水已经蔓延上孟九真的脚踝,有一滴血珠从血红色的浪潮中跳出,眨眼间就钻入了孟九真的眉心!
“啪嗒!”
一股冰凉湿润的真实触感从孟九真的眉心悚然传来,孟九真一下子从恐怖梦魇中醒转过来,豆大的冷汗犹如暴风雨的雨滴爬满额头,急促剧烈的喘息有如一声声暴风的呼啸。
吓死人!原来是噩梦啊!
又是“啪嗒”一声,一滴水珠滴在孟九真的鼻尖上,又很快地在鼻尖上滚落。孟九真伸出手指摸了摸眉心与鼻尖,感到些许湿润,便疑惑地抬头看去。
孟九真的头顶上就是这个房间的空调,而空调的出风口左侧不知出什么缘故湿漉漉的,正在不停地滴着水,有好几次都滴到孟九真的脸上来。
孟九真不由得有些恼怒,这空调怎么不放在别的地方,偏偏放在给人睡觉的床上方,空调滴水睡在床上的人不就遭殃了嘛!现在大半夜的,还怎么让人睡觉?!
孟九真想了一会儿,决定下床去找阿平说一下。这时候已经将近午夜了,四处寂静寥落,月光透过推拉窗上的透明玻璃洒在地板上,投射出一个拉长了的窗影。
大概是受到这午夜宁静气氛的影响,孟九真轻轻披上一件格子衬衫,又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胡旧的红木雕门发出一串苍老低沉的“咿呀”声。
一阵夜风在这时候吹了过来,孟九真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衬衫,慢慢地向走廊另一头的楼梯走去。
可没走几步,孟九真就停了下来。
走廊另一头的象牙白墙上有一扇巨大的窗户,窗外刚好是院子里栽的芒果树,月光从窗户透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射出芒果树阴翳交错树丛的影子。
而在地上树影的不远处,还有一道低矮的影子,正在那里不停地抽搐,发出呜咽的声音。孟九真惊了一惊,那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