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眼睛那滚烫的疼痛才缓慢褪去,一睁眼便看见张麻子从人群中挤出向孟九真走来:“嘿你怎么样?有没有想到什么?”
孟九真骂了他一声去你母亲的,孟九真被烟熏得眼泪直流,还能想到什么?!
他凑近了孟九真,一脸痞痞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那短信中的呐喊助威跟这献圣大赛有关系吗?”
孟九真微微一怔,一下子反应过来:那身着红衣的丁壮在跨过篝火前的呐喊呼号在耳畔萦绕着难不成那便是所谓的呐喊助威?!
“显然你那个叫储向文的朋友在给你发短信的时候,迎神仪仗队恰好经过那里,他听到迎神丁壮在跨火前的呐喊声,便将这作为一项提示信息。”
孟九真赞许地点了点头,可随即又疑惑道:“那有什么用呢?那献圣大赛又不是在一个地方固定不动的,他们经过了那么多地方,哪知道他们经过哪里被储向文听到了。”
张麻子戏谑地笑道:“迎神仪仗队可不会来来回回地绕圈子,已经走过的地方他们是不会再走一遍的。按他们所去的方向判断,他们接下来应该会经过米阳第五小学。既然米阳五小尚未经过,而这里才刚刚走过,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文悦小学了。”
闻言孟九真顿时心花怒放,拉起他就往车跑过去:“那还等什么快过去啊!”
烈阳底下的文悦小学也是格外安静。校园里的蝉鸣聒噪不休,连远在门外大街上都可清晰地倾听。
孟九真把车停到一处草地上,便心急火燎地拉着张麻子来到校门前四处张望,一下子就看见大街旁边的肯德基。文悦小学隔着一条小巷子便是一个略为老旧的小区,放眼望去那些楼房的墙面已然老化剥落,一整片的老楼房立在那里,显得诡异森森。
孟九真一看到这些楼房就目瞪口呆:这么多老楼,储向文所在的究竟是那一幢啊!总不能一家一家地去找吧?
张麻子看到孟九真惊愕的脸色一下子就明白孟九真在想什么,戏谑地哼了两声,嘲讽道:“还米国留母亲呢,你该不会以为胡承平那老头会把你朋友绑架到那些小区里去吧?拜托,那是小区!有住人的唉!怎么可能用来关人?”
孟九真随即羞愧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又四处望了望,这才望见较远处有一片工地,工地周围尽是些废弃的楼房,心想该不会在那里吧?可是这些废弃楼房也有三四幢啊,找起来也很费事吧?!这么想着,孟九真只好耻辱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痞子母亲。
张麻子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暗哼:“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朋友要写上课铃声而不是直接写学校?”
“你的意思是……”孟九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转,随即明白过来,“他所在的楼房是看不到文悦小学的!只能听到学校里传出的铃声!”
张麻子点了点头,在烈日下四处搜索张望:“没错,能看到肯德基,却看不到学校,并且还靠近迎神仪仗队会经过的小巷子……”
答案呼之欲出。
孟九真和张麻子不约而同地指向一幢锁在文悦小学阴影中的紫砖老楼:“在那里!!!”
老楼周围是一块长满杂草的荒地,杂草长势极旺,甚至已经蔓延到昏黑的楼道中。楼道里的阶梯布满了从墙壁上剥落下来的灰尘石块,还有不少废旧的塑料瓶罐。杂草一大丛一大丛地长在石阶上,墙壁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破出一整个大洞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死鱼气味。
脚步声咚咚咚地在楼道里回荡着,孟九真和张麻子都绷紧了神经,生怕有人突然从周围的破洞中钻出来。
很快,五楼的地面便映入眼帘。一件破败的房屋仿佛颓死的老人一般在满鼻子死鱼味中等待着孟九真他们。孟九真和张麻子“刷”地靠在房门两侧的墙壁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孟九真望着对面的张麻子,他正神色严肃地倾听着屋里的动静,却又一脸凝重,显然他无法听出屋内任何情况,只好对孟九真使了一个眼色。
孟九真点了点头,他冷笑一声“呼”地飞出一脚,“啪”地一声把那房屋老旧的房门踢得崩裂,孟九真掐住时间俯身闯了进去!下一秒,孟九真却惊得脚步一滞,整个人刹那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空旷的房屋内空无一人,废旧房门摔落在地的响声在房屋里久久回旋,而后便浸入死亡般的沉寂中,只剩下对面窗户的窗页被风刮着撞在墙面上啪啪作响。
孟九真的身边“刷”地擦过一道迅疾的白影,便见张麻子站在窗户前四处张望,甚至还探出头去俯视窗外的景物。孟九真也跟上他的步伐,在沟壑纵横的地面上四处搜索着。
张麻子懊恼地从窗外收回脑袋,略为沮丧地说:“看来孟九真他们的推理是错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