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首饰铺子是哪间?”
烦躁的看着一溜铺面,李承乾缺乏耐性的焦灼问着许敬宗。
许敬宗被太子殿下急火火召回东宫,话也不多说,被带到西市转的莫名其妙,说话又是生硬的语气,着实想不出太子殿下着了什么魔?
许敬宗指着对面街角的铺子,“这家,民华金楼。”
李承乾嫌弃的瞥了眼许敬宗,老流氓,没少送首饰哄女人!
“你们在这等我。”
李承乾一个人横过了街巷,进了金楼。
阴霾的雨天,两间屋大的金楼里吊着十多个灯笼,货架上的金银珠宝饰品放射着璀璨光芒。
柜台外贴着墙有小几两锦墩,柜台边上也有供客人坐的雕花木墩。
两个一脸机灵的小伙计,殷勤的招呼着客人,柜台内俩中年人笑容亲切的为客人们介绍着。
雨天,客人不多,加上李承乾只有五个。
一对带着罗幂的小娘,和一对中年夫妻,柜台里的大伙计正好一人招呼一头。
看清了柜台前的情况,李承乾走到墙边的矮几边坐了下来。
早上起来的一口闷气憋着,总也不舒坦,闷着头胡乱想着心事。
却没想想进了店就没人招呼过自己。
小娘子许是眼头高,手里的钱却不富裕,不舍的放下手里反复看的金步摇,携手低声说着话。
柜台内的大伙计笑的十分憨厚,客气的说道;“这是店里请的西域巧手工匠打制的最新款,小娘子若是还不满意,改日再来,后面还有新品。”
话说的十分巧妙,明知今天的买卖成不了,不想在二位小娘身上浪费时间,又抛出日后还有新品,拉拢着客人心。
“好吧,那就改日再来。”小娘子点头致谢,三步一回头出了店门。
门口,一书生打扮的白面锦袍胖青年,和小娘子擦身而入,小伙计抢着上前招呼,“李公子,您可有日子没来西市,快请进。”
站起身要往柜台边走的李承乾被其中一个小伙计挡了一下,另一个麻利的带着锦袍青年坐在了柜台前面。
“哎!先来后到,懂不懂。”李承乾冲落座了的青年吼了一声。
白胖青年歪头,上下打量窄袖短袍黑脸的李承乾两眼,嗤笑一声,一句话都懒得说,回头指着货架上的镶嵌珍珠的金钗,勾着手指让大伙计取来观看。
“这位小哥,您坐,李公子是老客,看上眼的立刻就买,不耽搁功夫,您来挑首饰是买了定亲用的吧!稍稍再等会,人少了您慢慢挑。”
李承乾低头看自己一身的衣装,别说,小伙计这眼头还不错,自己这样就像个拿着攒的不多的老婆本,想要挑个物美价廉可心首饰送给未过门媳妇的。
压着火气,李承乾给小伙计摆手说道;“店里还有大伙计,或者能顶事的人也行,叫出来,我就坐在这和他把事情说清。”
说完了一屁股坐在锦墩上,瞧小伙计愣愣的看着自己,一肚子的邪火再也压不住,“啪!”拍着小几,含怒说道;“傻站着干嘛!”
能在依靠富贵人做买卖的金楼里当招呼客人的小伙计,看人的眼头子一定要准。
也怪不着小伙计犯迷糊,七成新的布卦,黑布面的布鞋沾着泥星子,手上有茧子,面皮微黑,除了长得清秀,就是标准的吃喝不缺又存不下活钱的农家小郎。
可这气质……..。
居移气,养移体。
李承乾再怎么说也是个太子殿下,接触的都是权臣勋贵,举手投足显露的都是平和大气的气质。
柜台边的白胖子回头,嗤笑道“呀!地里刨食的小子,说话够冲的!”
李承乾一手揉着额角,一手指着白胖锦衣青年,轻声说道“闭嘴,再敢多嘴,小心挨揍。”
“小哥,怪我对不住您,您少说两句,李家可是东市最大的印书房的东主,有钱,官府里也有人…….”
小伙计看惹出了麻烦,存着好心,压低了嗓子轻声劝着李承乾。
李公子被农家小子不温不火的说的威胁的话惊住,天子脚下的长安城来来往往从不缺家门显贵子弟,而穿戴寒酸的青衣青年说话的散漫劲头,正是富贵人家少爷的模样。
想要撂句漂亮话赶紧走人,却看见李承乾一脸的无奈,从怀里掏出个丝袋,解开口,倒出颗鸽卵大的明珠,往小伙计手里一塞,指着通向店后的侧门,有气无力的说道:“拿着,进去找个能好好说事的出来。”
小伙计手里托着明珠,知道价值不菲,冲柜台内的大伙计瞟了一眼,见大伙计暗暗冲侧门摆头示意,小伙计小跑着进了侧门。
稍倾,出来个富态的中年人,手里稳稳托着个玉盘,方才李承乾拿出的珠子滴溜溜在盘中打着转。
璀璨的珠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李承乾坐着向中年人招手,指点着对面的锦墩示意坐到自己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