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帝君亲军。
通过之前在夜丰镇养伤之际听说过的关于这部分的内容介绍,说是这群人平素并不怎么出来,但凡出动就是有了不得的大事了,而我眼下并不太确定这样的大事究竟是什么,我只是从心底泛起了恶寒之意。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在好容易熟悉了监室外间耀目的光明之后,我看到了那架马车。朴实的青布遮掩,看起来相当不起眼。可是这样子却让我更加惶恐,好端端的我这样犯了人命官司的案犯又怎么会有马车来坐?
所以今天这一趟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可是不管我再怎么恐惧,最终还是躲不过上马车的命运。
即使我现下内力恢复了七八成,但是皇城司的人因为都是近身侍奉护卫帝君安全的,武功自然不比夜丰镇的普通捕快。端看押解我的那几人踏步的方式我就知道,要是强自对上我也断然是讨不得好。
如此,我就放弃了抵抗。
索性到了这个时候,我想应当总也不会有比被刀砍肩膀更痛苦的经历了吧。
不过,只能说我对于大刑的想象还是太过简单。
在那架无法看到外间路线的马车里,歪歪扭扭颠了半柱香的时辰才终于下了车。
看着那两扇朱红大门上方挂着的皇城司门楣,我下意识瑟缩了下。
与三司会审的公堂不一样,皇城司沿途进去看到的内里显是要比那公堂更阴暗些。木桩子上挂着各式各样未知的刑具,我一步步踏进去,听着自家手脚上镣铐拖拉的声响却只觉得浑身发毛。
可是现在要停下来逃走也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左右前后都是皇城司的禁军。就算这刻我插了翅膀也能被他们给揪下来撕碎,更遑论我还没法插翅膀。
一边想着,一边越走越慌,这时候我脚下还不慎一个趔趄,便是眼睁睁地要跌下去扑街。此时那负手在前头带路的周佥事仿似后头长了眼睛,突然转了身来,随即一把将我扶住了。
是的,方才在监室内对我表示不屑和嫌鄙的这位皇城司的锦衣禁军牢牢握住了我的肩膀,稳稳扶住了我。
“姑娘还好吗?”
他的眼眸黑如浓墨,仿似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渊。
我站稳了身体收回手去,垂了眸道:“还好,多谢。”
“哦。”他淡淡应了声,跟着又再度在前方带路。
左右的皇城司禁军这时候也催了我,“还不走?!”
轻咬了下唇,我不得不跟着再度往前走。
那一重重的天井过去,我终于走到了皇城司的内里,一间间暗室。而那些暗室里隐约有凄惨的嚎叫声传出来。
我再度不自觉地抖了抖,而这时候周佥事也在一间暗室门前停下了脚步,负手立在那里转了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姑娘,请吧。”
暗室里与帝都和夜丰镇两处监室差不多,高墙小窗,只是内里味道并没有后边两个地方这么刺鼻难闻,可这种异常的干净却益发让人不安,望着那桌案上的一豆油灯我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