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事实究竟如何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我终于回家了,回到了生养我的即墨镇,回到了我爹爹身边。
眼眶一热,我投入了爹爹的怀里。
实际自从我上岱山之后,爹爹就自然注意起来了,不曾像幼年时那样抱我。更遑论如今我已经成了大姑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爹爹这个普通农家汉子涨了个大红脸。僵了身体一面拍我的肩膀,一面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你未来公公都看着你,不好不好,染儿,这样不成体统。”
不提尚忆知还行,这一提了尚忆知,埋首在爹爹怀里的我略略有些怔愣。
终究是要说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尚忆知娶公主这件事,总也是瞒不住的。
揪紧了爹爹的衣襟,我自他怀里抬了头,张了嘴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到旁侧尚老爷那嗷的一嗓子,“郑老二,你这是怎么了?快去立丰堂请郎中。”
这番变故引了我和爹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原是那郑二爷一边口吐了白沫,一边就在那抽抽起来了。我爹爹见状也顾不得我了,径自走了过去,“郑二爷这是发羊癫疯了不成?”
我这会子的委屈泪意也被郑二爷这番变故给吓了回去。
当天晚些时候,郎中过来诊视后说是郑二爷晕船晕了这么久早已虚弱迟滞,后头在下船之际又做了个人球这么滚了一路怕是撞到了哪里这就撞成了这幅样子。
我和爹爹那时候也随了尚老爷一头先去了尚府,听得郎中这番话,我当即就有些过意不去了,“那二爷这病还能好吗?!”
“自然。”郎中捋了山羊胡子点头,“姑娘莫担心,他这病症就是有血块郁积脑中,待喝了我这几贴药自然就会化去了的。”
“哎,这怎么还能是姑娘呢?染儿这早定了是我们尚家的少奶奶,如今忆知刚刚中了恩科,便是等了他今年休沐归来便要办亲事了。”
尚老爷在旁突兀地插了嘴。
我爹爹这头也是恍然大悟般,抚掌道:“对对对,尚兄弟说的极是。染儿和忆知这对也是该好好挑了时辰预备婚事了。”
我想这时候自己断然是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不管怎么不愿意,毕竟帝君谕令在上,尚忆知都是要娶公主的。而如今的我,似乎也不能再放任自己去拖累他了。
所以,我开了口,朝着眉开眼笑的尚忆知的父亲和我那也满脸喜气的父亲道:“不用了。”
“哎,染儿这话可不对。婚姻大事,总还是要经过三书六牲的礼节。我尚家定是要用八抬大轿将你迎入门的。”尚老爷只当我是在嫌弃仪式本身。
我垂了眸缓缓摇头,“忆知哥哥得了帝君抬爱,得幸要尚元初公主,赐婚的圣旨怕是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