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之后第五天,时域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苏晓晓每天都窝在房子里,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拜托时域让保镖采购了针线布匹送进来。刺绣是苏晓晓为数不多的爱好里最喜欢的一个,她曾经发誓要成为一个女工高手,把自己描绘出来的世界介绍给全世界的人。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机会了。这些天,苏晓晓也刺了几条手绢。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她不快乐,所以风格格外阴沉。那些此刻的图案无一不例外,全都是鬼怪。要么是凶神恶煞的夜叉要么就是凶残的野兽,比如,豺狼。因为不用运动,所以几乎都不困。即便已经深夜了,苏晓晓依旧在聚精会神地刺绣。后来竟然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苏晓晓是被客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给惊醒的,她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跑到客厅里打算一探究竟。“啊!”苏晓晓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捂着嘴巴站在原地。之所以要捂嘴巴,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会不小心笑出来。此刻时域的表情很可怕,如果她笑出来的话,毫无疑问会被他给杀掉。原来苏晓晓一直在书房刺绣,所以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前几天买的多余的布匹都堆在沙发不远处,时域进来之后可能没看到绊到了。所以才会摔倒在地,然后布匹又倒了下来,全都砸在他的身上。这才出现了苏晓晓看到的一幕,被五颜六色的布匹埋着的,一脸黑线的时域。“没事……吧?”苏晓晓强忍着笑,走过去伸手打算去扶时域,然而他却冷冷地避开了她,脸色阴沉地自己站了起来。苏晓晓讪讪地收回手,站在一旁。时域看也不看她,径自往楼梯口走去。“那个……”看着时域明显有些不对劲的步伐,苏晓晓有些担忧地小心翼翼的开口。她的话还没说完,时域忽然身体一晃。好在他的手立刻扶住了楼梯扶手,不然肯定又摔倒了。看到这里,苏晓晓才终于察觉了他的不对。她连忙上前伸手扶住他,然而在碰到他的瞬间,脸色立刻大变。“天呐,好烫。你发烧了!”这已经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了。苏晓晓伸出手正想要摸时域的额头,他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伸手要把她的手推开。苏晓晓这次没有退让,反而丢给时域一个比他更凶的眼神。那一刻,时域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拒绝,任由苏晓晓把手掌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她的手很凉,很舒服。“老天,好像很严重。你赶紧去楼上躺好,我去拿急救箱。”说完苏晓晓转身就要去拿急救箱,然而手腕却被时域抓住。她有些疑惑地回头,在看到他苍白的脸以及黑亮的瞳仁时,她的表情忽然怔住了。怎么回事,她竟然觉得此刻的时域看起来像是可怜兮兮的脆弱小狗。她如果丢下他的话,好像会良心不安。最终,苏晓晓还是妥协了。她先扶着时域上楼,让他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然后她才离开,匆匆忙忙地找到了急救箱,翻出感冒药又倒了杯水然后才又匆忙上楼。苏晓晓刚刚推开门就看到时域正挣扎着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她的神色一变,赶紧跑过去把药和水放在桌子上伸手按住时域。“你还发着烧呢,要去哪儿?”“找你。”“找我?我又没去哪儿,你找我干嘛。”苏晓晓没好气地看着时域,她总觉得此时的时域好像很不对劲。不对,不是此时。从在客厅看到他摔倒在地上开始,她就有股不对劲儿的感觉。如果是平时,时域肯定不会在她去拿急救箱的时候抓住她。总觉得,现在的时域好像小孩子。“哦。”就在苏晓晓满腹疑惑的时候,时域又发出了委屈十足的声音。然后上了床,手却牢牢地抓住苏晓晓的。“时域,你快松开。我还要给你拿药和水呢,你拉着我,我够不着。”苏晓晓无奈地看着时域,她是真的猜不透这个男人。明明前不久还对她冷酷又无情,然而现在,怎么就那么像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两三岁那种。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不要,松开会不见的。”“我只是去拿药和水,怎么会不见呢?”“真的?”“真的。”苏晓晓用力地点头,眼神真诚地跟时域保证。而时域则一脸无辜委屈地看着她,漆黑的眸清澈而耀眼,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怜惜。许久之后他才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压下心头翻江倒海一般的疑惑,苏晓晓拿过药和杯子回到床边。“喏,吃药吧。”苏晓晓摊开手掌,把药丸递给时域。然而他却拧眉看着她的手掌心,迟迟不肯伸手去拿。而且,他的表情里充满了厌恶。那模样,就像是害怕吃药的小朋友。时域的表情毫无疑问又让苏晓晓惊愕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时域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或者被换了脑子?或者,他根本是在耍她!“时少你怎么了?吃药啊?”说着,苏晓晓又把手掌往时域的面前送了送,漂亮的眉毛不解地皱着。时域双眼瞪着苏晓晓掌心的胶囊,眉头皱地更紧。就在苏晓晓不耐烦的时候,时域竟然直接厌恶地转过头。然后,干脆利索地吐出两个字:“不要!”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弄的苏晓晓抑郁不已。在心底默念着:这一定不是时域本人,一定不是时域本人。“不吃药病就不会好,会难受。”“不要。”“你先把药吃了,吃完之后我就叫医生过来。”“不要。”“赶快吃啊,再不吃的话水就冷了。”“不要。”不管苏晓晓说什么,时域都一副打死我也不要吃药的表情。苏晓晓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顿时有种无语问青天的感觉。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傲娇的家伙会是时域,那家伙明明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要命。“时域,时大少,拜托你不要玩儿我好不好?吃药,别磨蹭,我没工夫陪你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