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凌御风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轻拍林叶落肩膀,安抚道。随即转向莫玄衣。“恭喜啊,终于如愿以偿了。”
看着手中血迹,莫玄衣很明显地呆了有那么一会。他曾无数次想将鱼肠插进那人身体,此刻如愿,却不知该作何想法。鱼肠滴血,是他那唯一可称为朋友的家伙的血。似不忍再看地转身。
“记着,你若不死,下次我会自己动手。”
望江馆大门处,前行的柳婉清被拦了下来。冰蕤正欲动手,陈默开口道:“让他们走。”
“谢先生!”
三人走远,凌御风也笑着晕倒在地。耳中只剩林叶落那焦急又无助的哭声。恰似小时候,他受伤了,她哭哭啼啼的陪着。
“叶落,我终于找到你了啊。”
……
柳婉清未上马车,一五旬男子就急行而来,身后跟着两个四十岁上下、步伐稳健的中年男子。
莫玄衣亦未再上马车,刚出望江馆,他就左转而去,招呼都没和柳婉清打。
“小姐这是怎么了?”
柳婉清径直上车,只能是冰蕤站在车外作答。
“小姐没事。”冰蕤看了眼那正缓缓关上的大门,恨恨道,“朱管家可打得过凌御风?”金栏赌坊时,她已承认了自己的技不如人。
赶来这人,正是奉冰羽宫老祖宗是非之命,赶来接柳婉清回家的朱寿。
原定计划中,他应该两天后才能到。但自接到冰蕤传来的消息,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将而来。刚至金栏赌坊,又得知小姐此时正在望江馆内。都来不及训斥钱好多,他又火急火燎地赶往望江馆。直至看到两人身影,他才放心下来。柳婉清此时要真出点什么事,鬼知道那老头子会做出些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来。但一想到那人最后的叮嘱,朱寿看向车窗的眼里又有了犹疑。
“朱管家,”冰蕤右手前伸,手掌在朱寿眼前不断晃动着。“朱管家?”
“就是小姐把你惯坏了,没大没小的。”冰蕤嘟嘴,朱寿则靠向车边,道,“小姐没事吧,要不要先回金栏赌坊找个大夫?”
既已接到人,朱寿是片刻都不想再耽搁的。现在的江湖太乱,而那让这江湖太乱的年轻人,恰也是那能让自家小姐心乱的家伙。
“不用了朱叔。”车内传来柳婉清的声音。“我们径直回家。”
冰蕤上车,发现柳婉清正呆坐椅上,双眼望着那把失了主人的大梁公子。
马车行动,柳婉清始终不言不语。冰蕤看着她,心里不免又生出了几分担心。
“小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虽然我也不会讲笑话。”若是以前,柳婉清肯定会出言打断,因她的确不会讲笑话。但现在,她竟开始了自己的笑话之旅。“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老和尚讲的是什么故事呢?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盆,盆里有个锅,锅里有个碗,碗里有个匙,匙里有个花生仁。我吃了,你馋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柳婉清没笑,冰蕤也没笑,连她自己都不觉得这是个值得一笑的故事。正欲再说什么,却见柳婉清呆滞的眼里开始朝外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