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听见那熟悉的茶水翻滚之音,桑茶寻着那声音而去,脑袋也渐渐清醒起来。
猛地一起身,脑袋昏沉得很,如同被人暴捶了一顿,“嘶”桑茶按着脑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还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顽劣的病人,这伤还没好利索,便开始饮酒买醉了。”青朔略带嗔怪之意。
“想不到这梅花酒竟是如此醉人。”桑茶有些懊恼,自打来了清朝,竟还惯下一个爱喝酒的毛病。
“我瞧着倒不是酒醉人,是你非要把自己喝醉。”青朔扶桑茶坐起,递给她一碗醒酒汤。
“我如今这眼睛还未好呢,那瞧得见事物。”桑茶心底一沉,青朔的话似乎戳中了她的心事,她颠了颠手中的醒酒汤。
“那也未听说过有人在夜里吃饭真吃到鼻子上的,前些日子是看你双手使不上力,我才勉强喂你,可昨日看你喝酒时的样子,倒是灵活,今日自然也能自己喝汤了。”青朔变着法地责怪桑茶昨日过度饮酒之事。
“本以为你妙手仁心,不想也是如此小气。”桑茶撅了撅嘴,凭着感觉舀了些汤水往嘴里送。
“我亲自酿的梅花酒也就那么一坛,昨日全让你给喝了,你竟还觉得我小气。”青朔听了桑茶这话,当真是哭笑不得。
桑茶听着这话有些心虚,低头装作未曾听见的样子,只能乖乖喝汤。
“公子,公子。”外头似是有人在说话。
“你且在屋内休息,我出去看看。”青朔嘱咐道。继而起身出了屋子。
“大人和夫人让小的给公子送来些衣料,近日天寒,夜里风雪较大,夫人担心公子冻着。”桑茶站在门后听见来人乐呵呵地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此处?”青朔蹙眉问道。
“这自然自然”来人挠了挠脑袋,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府里又派人跟着我了。”青朔没有接下那些衣物,转身走到一旁理了理架子上的草药。
“夫人也是担心公子。公子不肯回府,夫人日日忧思,也消瘦了许多。”原来是说客,这个青朔究竟是什么人桑茶心里想着。
“衣料我便留下了,日后不要再送东西来,不然我就搬离此地。”青朔冷声口吻严厉,与平日里温和的样子略有些不同。
“可”来人还想劝说,一对上青朔那微怒的眼神,便赶紧闭上了嘴。继而行了礼,带着几个伙计离开了。
“你都听见了?”桑茶还在猜测着青朔的身份,不料他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听听见了。”桑茶惊魂未定又感到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着。
“我确实是个医者,只不过还有个麻烦的身份罢了。”青朔入屋内倒了杯茶,是用雪水泡开的百岁寒,闻着有竹叶和松果的清香,味道也是清甜可口。
“想来你是个官宦人家的公子罢,为何要在这深山老林间开这么一间医庐?”桑茶实在不解,放着好好的公子不做,偏要来这儿受苦受难?若说是有悬壶济世之愿,也实在不该在这荒无人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