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数击不中,仰头朝天怒吼几声,然后发起迅猛的连招,纵着身子朝他发起连贯的扑咬抓打。
老虎的猛烈打击,使他难逃三丈远外,更不能直立起身,逼得他只有躺在地上,像泥鳅那样的挪爬翻滚,一次次从老虎的嘴巴里险险的逃开。
可是,凶物越战越勇,贴身腾跳,张开大嘴对他进行一下一下凶猛的噬咬。
幸好,笑白的逃命功夫扎实,老虎的爪牙扑地时,他像一只草蜢迅捷的弹跳,让老虎每回都是一咬而空。
“呜呜呜!”
老虎变得狂暴,与他较上劲,方圆十丈地,战出月下一片灰影,它的鼻息呼呼嗤嗤极为厉害。
此时此刻,他摘下仅有的一把破烂刀,试了试又迅速收在腰带,无招无式的只有仗着身子利索,翻滚挪移险之又险的与老虎搏斗。
时候一长,他已后继乏力,总是在地上滚动,让他弄得土头灰脸显得狼狈不堪。
可是,老虎一连怒攻三十多次之后,见不能捕获猎物,也累得大喘粗气,叉着爪子停下攻击,低头朝他不断的吼叫。巨大的虎啸,声震山谷。
笑白看得又气又怒,这只老虎跟他较上劲,呼哧呼哧的吼叫,把前爪交替着凶悍的扒拉着石土。
怎么办?奶奶曾经说过,最威莫属下山虎,最怂又是平阳猫,以后要是万一遇见,千万千万见山横着走,平地叠着溜,见得潭水还往深处里潜,在丛林里穿树游走,面对它不能慌,冷静的想清楚再走。
对!冷静,该死的冷静!我怎么冷静?
借着逐渐明亮的月色,他对凶猛的老虎认真的打量,前后脚叉开提防它的进攻。
老虎张着森森白的牙口,叉开的四肢粗壮,丰硕矫健的体态,不愧是百兽之王。
相隔两丈,和虎眼对视片刻,看得他心慌意乱,毛骨悚然。
强自镇定,侧头快速观察地形。看清地形,让他瞬间感觉头颅炸裂。
只见得在他后面大片的山地,光秃秃可一马平川的平地,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作死哪?怎么办?”胸无良策的恼火,使他诅咒起发怵而麻木的脑袋,太阳穴一直突突的狂跳,什么也理不清晰。
“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只有逃跑。”转过身子,发疯似的横着倾斜的山势拼命的逃命。
老虎纵跳着时时飞起,迈开四腿紧追不舍。追近人,立即飞空一丈,意欲扑倒他的时候,突然被他一个左闪迅速避开。
老虎沉重的身躯溅起一片泥沙,泥沙迷了笑白,也迷了老虎。
笑白惊得只剩下逃生的本能,被脚下的东西绊倒,滚动着身子快速的爬起,然后像一只猴子般,向前拼命的跳跃游动。
老虎的气势正旺,飞沙走石中瞧见了人,纵动庞大的身躯又是一个飞空扑。
此时,笑白逃到一片低洼的平地,光秃的平地尽是草蓉,草蓉的底下软绵绵的。
老虎紧追不舍,他发现草地的异常,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后脑响声巨作时,他快速的向右边滚动。
老虎气势汹汹的猛扑而下,凌厉的双爪径直的插入草地,硕大的虎头啃进泥土,一直陷入到双眼处。
老虎一时半会动弹不得,可笑白已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后,但将身体忽左忽右一冲一顿的变化着。
老虎从草蓉里扭身脱困,弄了一头的污泥,吭哧吭哧的咆哮,极想杀他狠狠的吃了。盯着他再次追逐,在他的背后发起一次又一次攻击,幸运的是,每一回都被他巧妙的躲开。
洁白的月色中,一人一虎不死不休的追逐,时时惊出夜鸟,斯斯恐怖。
“娘吔!这老虎成精了么?”疯狂逃跑的笑白悲哀的想到,老虎追他已追了万丈有余,怎的还这么生猛?
他的脚力虽然耐走,可也经不起连吓带恐惧的拼命消耗,累得胸膛剧烈起伏,步子越跑越慢。
幸好,时间一长,怒火冲天的老虎也受不了,已开始慢慢的泄力,口吐白沫呼着粗气,不得不放慢脚步,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老虎显然知道,眼前的猎物弱如羔羊,并不打算放弃,尽管猎物让它感到棘手,累得口吐白沫。
“奶奶的!我一身肉都不上一百斤,你个大肚箩可能吃的饱么?你这祸物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娘吔,我到哪里才能避开你?不死不休了,好气。”他气喘吁吁的跑着路,苦恼的自言自语。
“嗷呜!”后头的老虎挺聪明,朝天长长的啸叫,然后继续发起凶猛的追击。
“呯!”
“唉哟!”
笑白在拼命的奔跑时,突然被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一把绊倒,并且大叫一声翻滚在地。
后头的老虎见势有利,立即矢追而近。
“呼!”一双有力的前脚高高的跃起,张开利爪朝他劈头盖脸的扣下。
“嗷呜!”突然,老虎在半空悬停。
“通,通通,通通通……!”然后,老虎被甩出三米,收势不住在地上一直翻滚着。
“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踩到老子的头上,惹了我,我要弄死你。”
在明亮的月光下,一只从背部至头顶闪着亮银色的毛发,其它地方分界明显的长着绒绒乌黑毛发的像小童子的一只动物,突然间人立而起。
只见它的身高只有五尺左右,立定之后,分别朝向一人一虎扭转身体,左右扫看着判断情形。
看了笑白一眼,没有走过去攻击,只是,那颗平平的披着白色毛发的头脸,朝他努了努乌黑发亮的嘴巴。
怪异的咋一初见,笑白被它着实的吓到,惊恐的问它:“你,是人是鬼?”
“嘿嘿!”这个白平头的东西,全身透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威凛硬势,哼出来的声音,如铁如钢那么坚硬。
“喂,大虫,你想找谁呀?又想吃人了么?”白平头怒气冲天的吼吼,转过身子,无所畏惧的大踏步的走向老虎。
笑白看得怔住,闹不明白这只白平头的东西想干什么,难道是帮他的吗?可这只东西,体重怕是不及六十斤,能是老虎的对手?
老虎从地上爬起来,对白平头低头敌视着,冒火燃烧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它。
然后,把身体向前,把一双前爪用力的屈着,高高的翘起后身,准备发出全力的一击。
“大山猫,来,过来,让我摸一摸你的屁股。”白平头面向老虎走去,似乎没有半点怵它,声音如铁傲然的喊话。
老虎气嗤嗤的呼吸,怒吼:“呜……呜……嗷呜!”
白平头似乎是一只极狠的角色,声音锵锵有力:“唔!看来,你是没有长住记性,还是这般的欠揍,过来!让我给你松一松骨头。”
盯着举止淡然的白平头,老虎努力的辩认。突然,它发出低声的呜咽,明显已经发慌。
“怎么?忘了老子?”白平头傲然的提醒。
“嗷呜!”老虎悲催的低呜,然后缓缓的向后退,紧接着,掉转身子突然奋力的逃跑。
“喂,人呢?”这个矮而小的白平头,见老虎已走,显然对老虎不感兴趣,掉转身子,想找躺在地上的人。
“嗯?臭小子,你怕什么?”它来来回回扫视十多次,没能发现那人的踪迹。
这里的四周,白平头显得相当熟悉。它不露山水,缓缓的朝周围仔细的打量。
“嗬嗬!想跑?门都没有,我是天下第一的追踪高手,任凭你海角天涯,揪你出来,易如反掌。”
白平头看来不是好物,远逃不如近遁。笑白很害怕,在它们对峙的时候,他趁空将自己埋在附近的一片虚土里。
他的心想,土遁到天亮,天亮以后再说。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个白平头的家伙,响亮的嗓门,像一根闷棍子重重的打人:“你在哪里?出来!”
“啊?唉唷!”声音带着一种锥心疼的力量,仿佛是用雷击的老枣木做成,一字一字重重的捶打他的心脏。
“出来!”白平头的声音十分厉害,透入盖在身上的泥土,捶进他的身体,敲得他五脏六腑抽筋,一身的肌肉酸痛,头晕脑胀。
“出来!”
“见鬼,爷爷奶奶,我的小命,这一回休矣!”终于憋不住了,一古脑的从土中爬起,疯狂奔跑,一股黄尘尾追着他一路卷翻。
“臭小子,踢我一脚没跟你算帐,帮你赶跑了山猫,也不说个谢字。
招呼不打就走?看来,没把我放在眼里,不知我姜玉阳的厉害,看小爷不宰了你。”
白平头快步追人,声音还像雷击的枣木向笑白追打而去。
白平头的声音让笑白无法躲避,但感全身如至雷场,心脏被震得卜卜狂跳。
“站住!”白平头的声音像一把重锤,震得笑白的头皮发麻,让他恐惧极了,更加拼尽全力夺路狂奔。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娘吔!今晚上,我倒了八辈子霉了,什么鬼东西。”慌乱的奔跑中,扭头见着精灵鬼般的东西还来纠缠,使他又气又急,咬紧牙关三十六计走为上。
“哈哈哈!好!……我看你能跑得去哪里?”个子不高的白平头,却有一副很霸道的姿态,见笑白一味逃跑,作出随心而动的架势,不紧不慢的在后头尾随。
什么东西?长一头白毛,身子矮小却灵活,穿林爬山,纵涧跳崖毫不费力。这家伙,跟你什么仇呀?十丈的距离绳连的鬼魂,怎么甩也甩不掉。
不知过去多久,笑白已实在跑不动路,停下步子悲哀的求道:“大侠,别追我,放了我,放了我!”
“小子,刚才时你若停下,我还可以放过你。可是你一直不肯停下,嘿嘿嘿!我要追到你气绝,信不信!”白平头追得很从容,嘲笑的回答了他的话。
“魔鬼,小爷不跟你玩!”笑白被它的声音震得难受,得缓过气后,撒了腿又快速的奔跑。
“唔?小东西,敢看不起老子?追上你我要吃了你!”白平头暴脾气大发,旋风追及笑白十丈处,待耍笑白的难受。
繁星谢幕月藏天外,西山染秋东湖润霾,秋天的晨曦已然悄然而来。
一路上不敢停留,在后头尾随的白平头像极了一尊死瘟神,一副追死你不商量的狠劲,切切实实逼着他不得不一路狂奔。
走投无路,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方。因为前方,无边无际的一面黑色镜子,那是邪异十分的大东湖。
慌里慌张的逃跑,一处黑色悬崖,挡住他继续逃跑的道路。
“大侠,饶了我好不?我并没有招惹你,饶了我行不?”
“嘿嘿!还能再跑么?饶了你?小子,你可惹我生气。无礼无德的废物,老子看不起的孬种。”
白平头追到离他不足三丈远的距离,停下脚步。
天已亮了,白平头的长像如一只獾子,比獾子的体形大三倍,如人而立,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凸起的嘴鼻,头顶一片白毛,样子似善而实凶。
此时此刻,用斜眼轻视的看着笑白,生硬而霸道的语言,讥讽的对他说话。
“你,你别逼我。再逼我,我会跳湖的。”此时此刻再也逃不了,朝东湖绝望的看一眼,绝望的说道。
十丈高的悬崖,悬崖的下面,是烟波浩渺呈现漆黑色的东湖。
白平头冷笑着说:“呵呵!有种跳湖,没种敢面对我么?”
他悲哀的小步的向后退:“大侠……大神,大仙,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白平头现出一脸嫌弃:“呸,老子打杀至今,没碰见过像你这般窝囊的人,不可饶恕。”
“我,我。”笑白知道自己必不是它的对手,惊恐的应声。
“嗯!早就听说人肉非常鲜嫩,是可口的下酒好菜,有那种咸瘦适宜的滋味。”
“饶过我好么?”
白平头的眼睛,露出难掩欢喜的精光,乌黑的嘴巴龇龇的磨动着牙齿:“求饶!呵,我姜玉阳先前本无杀你之心,可你畏缩的举动,看着让我血冲大脑,三尸乱弹的爆跳。”
“你,待要怎样?”
“待要怎样?也罢!破开心戒,将你杀了风干腊肠。将污秽之质去掉,清五脏醋浸盐渍,临冬之时以劳我腹。”
“啊?你,你也是吃人的?”
“哼哼,人品无德,肉也必不能上佳,能尝尝孬货,稍慰我意我也认了。”
“别欺人太甚。我……我只是不小心踢了你,只是初涉江湖,不省大事的人。
因为害怕,惹不起,躲你避着你,只是想要趁吉避凶而已,自保而已。
大侠,你……你别过来。”
“嘿嘿,嘿嘿嘿!”自号姜玉阳的白平头,任他百般辩解,龇牙咧嘴大踏步的朝他一手抓了过去。
绝望的他,知道这一下在劫难逃,畏惧的向后退走。
“啊!”当退至悬崖的边上,鼓起最后的力气,朝墨黑的湖水一个猛冲。
姜玉阳见此情况,把毛茸茸的眉头一皱,暗道一声不妙。
一改原来的自信,急速快步上前,一个纵跃将小小的身子飞向笑白,伸一只黑色的手对他一把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