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唷,唉呀!……小子矣!”
笑白追得老鹿头撞入狩猎陷阱后,可怜的老鹿头不知是计,冲进斜坡一片茂盛的树林中,在刹那之间时,被数根手臂粗的树枝猛力拂打,而一些绷得很紧的藤条,借它自身的力量,还将它上抛下摔与左右推送,加上四足陷泥和四个木钩子把蹄子钩实,令它无法自拔的上身在那儿来来回回的颠抛抽打,一连串突发的连锁打击,眨眼将它整得七晕八昡。
剧烈的挣扎时,它的一对鹿角缠满藤条,好不容易挣开三只腿,还有一只后蹄被木钩子勾得更结实。
这根木钩子,已被笑白特别动了手,他在另一头吊着一块石头,石头的重量使老鹿头的蹄子往天上牵吊而起,如此一来,陷阱的厉害使它怎么努力也白费,根本摆脱不了束缚。
“老夫命休……命休!”它拼命的挣扎,强蛮的力道不停冲撞周身的藤蔓枝桠,却愈弄愈糟糕,数根系在树上方的藤条,将它缚勒得更加紧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白紧锣密鼓的追来,当看到老鹿头严重受困,令他的心感到异常痛快,忍不住发出得意的笑。
“奶奶的!老子忙活一个晚上,终于得来了收获!”露出一脸的唾涎三尺,盯着那片红红的鹿角无比欢喜,咬牙切齿的说,还有一种恨与解恨,都已让他恨得牙齿痒痒。
“唉唷!死矣!死矣!”老鹿头眼见情势危急,求生的本能使它发疯发狂的挣扎。
好一顿费劲的吃力,身上的藤条和数个枝桠,已被它撞得开始松散或是迸断,最后终于脱困,立即扬起四蹄意欲逃走。
“别跑!”此时,笑白已奔跑至附近,看见它脱困哪能甘休,当下拼尽余力,饿虎扑食的对准老鹿头的鹿角处竭力跳跃。
呼!好一招虎扑熊抱,他的整个人都卡到鹿头上,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他跳上鹿头后,赶紧把手抓住两边鹿角,屁股抵实它的鹿头,两条勾腿牢牢的将鹿脖子锁紧,发出全身的力气,将梅花鹿死死抱住,半点也不敢轻松。
可怜的悲催的老鹿,立即头重尾轻,它很想逃走,可是头上沉重,越动弹便会被他钳制得越厉害,一阵烟的功夫,它被压得四蹄踉跄,不甘心的卧在地上,继而侧倒一旁。
“小子矣!放开我!”它极不甘心被捉,做孤注一掷的翻滚,以期脱身。
可是,骑在鹿头上的人如蛆附骨,又如烂泥涂墙的那个紧实,俯在它的头上咬牙切齿的坚持,死死的抱着不放。
折腾一会,老鹿气喘吁吁,嘴和鼻子往泥地里抵着磨擦着,很快让它累得力竭难受。
“喂!老鹿头,我想你的鹿角,给不给我?”
老鹿一听,弱下气头,哀感顽艳唱诺着求饶:“公子诶!快快的松手诶!老夫,老夫认栽了!”
鹿头上的笑白乐开花,大喜的说道:“哈哈!会说话的老鹿,一定是个大宝贝。”
老鹿把两只圆眼向上看,头顶上的人嘚瑟无比,它满腔怒火,哼哧哼哧喘气,却伤心的回他:“唉哟哟!罢了罢了,老夫……已晓得你的目的!下来,你想要什么,老夫心甘情愿给你。”
“给我?怎么给?”他卡在鹿角上疑问,并不想轻易下来,不相信它说的话。
“放了我!你的身子重,老夫的呼吸困难,我很难受!唉唷唷唷唷!等一会儿,求你手下留情,对我出手别太狠,别太狠哪!”
他听得立即激动,欢喜的说道:“行咧行咧!如此最好,老鹿头我告诉你,我只要切下你一边的鹿茸,我要拿回家去,煲一锅又香又甜的补汤,然后,我要沽酒而醉。”
“啊?一……一边的鹿角?”老鹿悲催的念叨,悲催的哀嚎。
笑白卡在鹿头上,扭头盯着一边红光滟滟的鹿角。红光滟滟的宝贝让他看到了许多希望,笑咪咪的说:“不赖不赖,当真不赖!红彤彤的宝贝冒着红彤彤的光,是些好宝贝。”
此时此刻,远在上方的老牛,已遁声追踪而下,刚好听他说完,嗤着它的鼻子打着长长的哈欠,然后,装着心不在焉,用鼻音嗡着声说:“公子,这可不好,这是仙岛上的至宝。别说你要一边,哪怕一星半点,不能强行贪图,不能强盗手段!”
笑白并不怕新来的水牛,而是疑惑的问它:“为什么?”
老牛的声音像儒家本本,唱喏着嗡动耳膜的话:“此乃本岛至好的宝贝,能救人于命悬一线的补药,它的责任很重……很重!是以公子,切切不可强行贪图。”
“那……你们给我出个主意,无论多少我反正要,告诉我怎么弄?”他留心听着,老牛有一种牛气冲天的沉稳,慢条斯理的有些不像话,这让他感到甚不耐烦。可是在鹿头上用力的抱搂,也不是办法,他怕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脸色有些焦急。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老牛盯着他看,然后向上仰着头,老神在在的看着天。
大半响都没有答复,他的手脚开始酸软,又不敢松手,只得咬牙死抵着鹿头,生气的问:“老鹿头,你的主意呢?”
“呃!呃!……我!”嘴巴着了地的老鹿,呜呜呜的吭着声。
不能等,他又恨恨的把白眼扫向老牛,疑惑的说:“老牛,你的身上,可有牛宝?”
他在它的身上来来回回的寻找。寻找良久,表情失落,失望的说:“这头老水牯,皮厚肉实,看着牛高马大,一无用处。哼!我看把你杀了,只能做解甜的牛肉汤,没有大补。”
老牛生性忠厚老实,怔怔的听他说完,也不动怒。
他把酸软的身体动一下,舒服了些盯着水牛说道:“哦?难不成,你这的宝贝,是藏在你的肚子里,你是给我藏着掖着的?”
刚刚老神在在的老牛一听此话,赶紧掉头,赶紧飞快的跑远。
向上跑得远远的,才听它在那里大声的骂他:“疯子,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
“喂!老鹿头,老子的打算是你。听好了!老子的脾气有限,怎么弄,自己招呼!”
此时,老鹿头被笑白压制得毫无脾气,只好唉声叹气的说:“公子,老夫认栽!只是实话实说,劝你也不要大贪,取个小半截好了!”
“嗯?”
“真如老牛说的话。你取少许,而我呢?只当藏污纳垢,从宽包揽你的罪过,替你保密。如此,公子愿意手下留情乎?”
什么藏污纳垢?什么手下留情乎?他听得很不爽,然后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个办法。拔打了一下心中的算盘,满意的说:“行,我也不要赶尽杀绝,那么做,对柳姐姐也许不好交待。”
把食指伸到老鹿的眼前,晃动着与它商量:“我要一小截,拇指那么长。就这样多的一点点,行不行?”
老鹿头艰难的点头,来一串哀怨的连叹,方才悲催的说道:“公子矣!老夫答应了,你能放开手脚么?老夫……差不多……快喘不了气了。”
“哼!”
“让我起身活动身体,再把头送到你的刀口,凭你切割,行么?”
“会说话的鹿,糟老头都坏,我信你才傻了!”他并不听它的鬼话,腾出一手,从腰里摸出柴斧,高举过头,欲挥下斧子斜削它的鹿角。
老鹿头听着上方动静,突然开始急声的劝道:“公子矣!切不可这样,万万不可!”
他把斧头停住,气呼呼的问:“为什么?”
老鹿头用力抖动它的头,哼哼的道:“你先停下嘛!听老夫一劝,必需先放了我,等我先活动了身子,……”
它在无休无止的唠叨话题,笑白强忍着性子听了半刻时的话,发现都是一些细枝末叶的无关痛痒,生气的吼道:“有完没完?真他娘的窝火,好事多磨。”
“小兄弟矣!做人矣?正气如歌受者心欣矣!邪心如毒,则处处害人的矣!仙道求索,漫漫长路矣!善始善终,上邪将垂怜于汝乎!……”
“住口!”卡在上头一直使劲,无法继续坚持,对老鹿大声的喝骂:“你给老子闭嘴,怎么有那么多的规矩?”
直到这个份上,老鹿这下甘心认命。他跳下鹿头,右手拉住鹿角朝近旁的一棵树拖扯,慢慢的靠了过去。
老鹿头苦口婆脸的,将鹿角顶在树皮时,嘴巴仍然咕咕噜噜的提醒,让他要手下留情。
他不再二话,举起利斧,一斧下去切下小断鹿茸。
断的伤口上有一股鹿血溢出。不舍得浪费,赶紧将嘴舔血,猛吸几下,才喜滋滋的把鹿茸藏好。
一个抬头,看见老鹿头的鹿角上也挂着一滴朱红的神血,不忍浪费,赶快把头靠上去,不管不顾,搂着鹿头痛快的抽吸。
老鹿头见他如此动作,高声的惨声的大呼:“够了够了!快快住手,留我好命,留我好命!”
“啵!”笑白心满意足的松开手。
老鹿头气得把它的头猛甩,悲天悲地的吼道:“你?……吸血鬼的哪?老夫已给了你好宝贝,还要敲骨吸髓,想把我抽榨个干净,把我弄死了?你才知足么?”
“一绝,一绝呀!”笑白闭着目好好的感受神血之美。鹿血神奇,入肚即时化成力量,一种热气运走四肢,令他的疲惫感顿时止住,忍不啧啧称奇。
老鹿赶紧溜走,然后十步一回头,带着一脸愤恨,唠叨不断,一路开口叫骂。
他吃了一些鹿血,不一会儿的功夫,自感体力已然恢复不少,对山那一头的宝贝,真正的藏宝之地,却因此更来了劲头。
“马福不曾骗我,宝山,紫竹林中天祥,白莲座上地华,集合真气生真根,集合道法固道果,现在看来,这儿真不愧是宝山,谷中之物光芒四射,都是吉祥的天宝!”
“只是这里头,到底藏有多少东西?或数之不清哪!是掌中乾坤,天上的星辰浩海,数之不尽!”
终于来到之前的那方岩石上,他的目光如炬,渴望的扫视五彩斑斓的大深谷,略带难过的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我的家在这儿,那该多好?朱爷爷常说,人有情缘树有根底,狗从不嫌家贫,它惦记着的,永远都是给予它温暖的那个小窝。
呵呵!满山遍野的宝贝,得到了改变了重生了,我追求什么?或许,我要好好的在家里生活,好好的照顾他们,如此至好!”
夜里的宝谷,五彩斑斓的光芒更炽,蕴涵在谷底中的迷雾,让本身发光的宝物,因此又漫射出不可捉摸的光彩,似入琼瑶仙境,似得仙道奇缘,所有的异彩都能让他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
突然,他又想起上次见到的那个小彩点,有些苦闷的说:“三花八珍鸡,不知它?……还记不记仇?
唉!来到这个陌生之地,碰上的好些东西,都是记仇的货。那只家伙极其好斗,我恐怕斗不过它,好烦!”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种像鸟叫一样的声音:“嗨!小兄弟,你好呀!咱们……有缘了!”
“谁?”他惊讶的四处扫看,没有发现附近的人。
“告诉你!在此方宝地里,有大福大利之便,咱们……合作合作?做一场更大的交易,你看怎么样?”
突然,一只硕大无朋的飞鸟腾空而至,落在左边的距他三丈远处的一株枯树的枝头上。
他惊慌的发现,突然而来的这只鸟,鸟身乌黑,拥有硕大无比的鸟身,他的双手恐怕都抱不过来。
认真的打量它,估计它的重量,怕得有七八十斤的样子,此时此刻,正斜着海碗大的鸟头鹰视着他。
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壮了胆子看着大鸟,终于认出它的种类,疑惑的说:“贼鸮,你想干嘛?”
大贼鸮阴阳怪气的哼哼,又阴阳怪气的回答:“嗐!小兄弟,别兜人家的底嘛!这是不礼貌的。
告诉你,洒家可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在此地方圆百里,乃风度翩翩的逍遥哥!”
“哦?”他听得暗自发笑,装作一本正经的疑问。
果然,他的表情令大怪鸟立即变得兴致勃勃,偏着头扬眉吐气的说:“自报姓名,洒家姓姚,名浩天。告诉你,若是算着年纪,洒家已虚度六十九个春秋。
是以话直不拐,洒家先明了话头亮个号子,你的年纪小,以后,可得喊洒家为姚大哥!”
笑白不置可否的哼哼,出口讥讽道:“嘚瑟!世间万物皆多庸,又哪里见过如此无耻的老贼鸟?”
大怪鸟听出他的骂话,不愠不火,继续说:“非也!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咱家自我介绍,乃方便彼此沟通,正谓不打不相识嘛!朋友多了路好走,不是么?”
“滚!”眼见得大鸟的模样长得像个贼,话头又总是十分自信,他听得很不爽,不以为意的冷哼,而且,根本也不想理它,但把注意力放在搜寻山中的宝物。
这个时候,贼鸮子姚浩天以商量的语气继续对他说:“嘿!小兄弟呀?怎么不理洒家呢?不过,不理洒家也没关系,告诉你,洒家在暗地里看过你好几回,那是自来熟。
且猜一猜你,你一定不熟悉谷中的情况,对么?怎么样,咱们合作共赢,来一个公平的交易如何?”
他听得很不耐烦,很不屑的说道:“好!且听你有何好的主意,若是大数不亏,我再作称铊计划。”
姚浩天突然阴阴的笑,拍拍翅膀高兴的说:“嗬嗬!不亏,与洒家合力,你绝对不会亏。
听着!咱们两个分工合伙,利头?绝对是天大的!”
“啰嗦!”不耐烦的吼它,想招呼它好好的解释。
贼鸮抖擞羽毛,让它浑身都颤松几回,怪笑之后,说:“也罢!先指你一条明路,若得着此宝,可答应?分洒家的一杯羮?”
“好!”他点头认可。
浩天飞近他的身旁,一只爪子提着,对他提防的虚虚的站着,鸟嘴张合,小声的怪怪的嘀咕道:“告诉你了哈!可切切的记牢。在药谷中,若想得到最好的宝贝,正是谷心处,那个宝物,藏一个石窟中。”
“唔!什么宝贝?”
“宝贝叫什么?洒家不知道。不过,它可以发出万道吉光,你进去以后很好认出来。那个……”说至此处,突然鸟头一动,爪子一跃助步快速飞天,然后翻身疾飞远去,竟然不敢再多说一句。
“我去!什么情况?又来怪物了么?”他先是莫名其妙的一愣,接着,也发出十分着急的惊呼:“啊?”拔腿急逃,往山谷的内里急速的溜滑而下。
“大家!加把劲!合力……捉他!交给我!……要……生吞!小的们!……冲!”
百十丈远的一个小山头,白灵老猿袁战海,庞大的身躯一马当先,朝笑白快速的冲过来,并且大声叫嚷。
月色很美的天空中,数之不清的飞禽夜鸟,飞出山呼海啸的破空声。而在两边的三个大小岭坡,全是移动的黑乎乎的点,那是众多的野兽,它们狼奔虎扑的涌来,发出的声音也是地动山摇。
笑白朝周围粗略一看已知,满天飞来的是鹈鹕,猛鹄,白鸪,美花凫等等。
而在地上滚滚追来的,有黄皮山羊,黑脚猪,古灵狐狸,通精山猞,三杀狞猫,暴力猿猴,叉伏翼等等。
天上的飞禽,在袁战海风雷大势的招呼下,对逃跑的笑白展开地动山摇的向下冲击。
笑白听着身后扑天盖地的呐喊杀,彻底的感受到害怕,一种无助的绝望,让他朝山下不要命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