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美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子,从前时就爱笑,来到他的对面同样也爱笑。
他与她无法交流,而她从头到尾都因为某些事欢喜的笑着。
他对她的笑容原来并不会太在意的,可是现在诡异的见面后,让他变得十分怀念,以至于在她欢喜的走了之后,会让他终于感到无比惆怅。
而她们与他没有任何交集的离开,这又是一种诡异的相见,没有说上一句问候的话,这种遗憾让他感到揪心疼痛,疼痛到抓狂。
揪着头发痛苦的蹲下,待得再次抬起头时,却不可思议的见着日思夜念的三个老人,他的爷爷奶奶和一条狗,与他朝日相伴的黑狗。
“爷爷!奶奶!”
猛的见到至亲至爱的人,几近疯狂的喊道:“我在这里!”
出现在三丈远处的爷爷奶奶,仍然如往常一样衰老和虚弱。若说唯一有变化的,好像只是他们的顽疾都已经有所改善,不似从前那般严重。
鲁爷爷的硬腰子比原来软一些也直一些,如以前的时候,总是向他静静的看着。
朱爷爷仍然手捧一卷破烂的书籍,习惯的把山羊胡子向天翘起,很入神,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着什么。
而油奶奶,她的右瘸腿虚虚的点在地上,巴巴的目光向他慈祥的无比疼爱的看着。
他知道,油奶奶的眼睛早已经半瞎,许多时候摸着他的脸就会说,笑白呀!你已经长大了,胡子拉碴的,怎么讨到好媳妇儿哪?
其实,他的脸上只是一些糊干了的野果渣子,因为贪玩,因为无忧无虑,并不喜欢经常洗脸。
“呵呵!奶奶,我才十二岁,哪里有胡子?再说,我长得那么好看,不着急没有老婆啦!”
“傻孩子!你就不知道奶奶想你快点成家哪?早一些抱上孙子,早一些享福!你要哄奶奶开心!”
“嗯!奶奶,我长大了,一定要天天烧猪肉给你吃,让你吃得变回年轻,买许多新衣服新棉被,让你过得暖暖的!”
“唔!呵呵呵呵……我的笑白,真是越来越会疼人了!”
此时此刻,他想到许多前尘往事,感动与后悔,让他满心充满矛盾的激动。
他不甘心这么诡异的相见,再向他们拼尽全力的喊话:“爷爷,奶奶!我在这里,你们过来呀!”
可是,他们无动于衷的站着,让他看得心中焦急,向前更加着急的奔跑。
可是,他悲哀的发现,区区几丈距离根本无法逾越,那是天堑之别。
那条朝日相处的黑狗,向他发出兴奋的吠叫,四条长腿奋力的朝他冲来。天渊之别,它同样徒劳无功。
“大黑,大黑!”
遏制不住疯狂奔涌的泪水,无声的哭泣,在原地努力奔跑,一直徒劳无功的向他们奔跑。
这时,在爷爷奶奶停留的后方天地,突然幻化出一条条亮银色的光柱。
光柱向诡异的灰暗的天空照射,照射出一片神圣的光芒,若如万佛朝宗,若如万道归一。
“爷爷,奶奶!我……我在……这……里!”他一收恐慌与难过,向他们激动的继续喊话。
突然,鲁爷爷苍老的声音可以传过来:“笑白,你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路,有能力成家立业,那就去寻找更好的膏腴之地,别太记挂我们!
这个记挂……对你以后的修行,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不!不!不!爷爷,我还没有长大,我想你们,我不要修行,我只要孝顺你们,不能失去你们!”
朱爷爷捧着书摇头摆腰的念叨,而后晃着尖顶的头颅满足的笑,最后才向他这边不紧不慢的说:“路漫漫其远矣乃无期之长兮……苦心修志,以望成就大材。
笃信好学,立真正踏实作一身之志,乃真知灼见者也!重朔自主见解,重朔长远打算,多念诗词多唱诗歌提高自家气度,切不可再学吾等之哀怨苦情生!
是以,儒家思想教世人说之……!”
“朱老鼠,能不绕人么?”
“吾乃!……”突然被油奶奶对着尖尖的头顶猛推一下,赶紧闭嘴,看着前面的孙子耍起鬼鬼的眼珠子。
而后,油奶奶用浑浊的红肿的双眼凝视他,颤抖着声音向他大声说:“笑白我儿!我的乖孙子吔!
多久了哪?出门多久了哪?奶奶好想你!
啊……不!奶奶糊涂!你有你的事,我可不能再去想你了!
白儿,奶奶希望你呢……也不要太想我们!这样子,对你不好喏!”
“奶奶!奶奶!”他听得泣不成声,听得异常难过,而后突然歇斯底里的发出怒吼:“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
可是,油奶奶并不理会他,事实上根本听不见他说的话,向着他仍然关心的说道:“对了对了!你这个酸酸的老爷爷说得也对,以后哇!可别要学全我们的窝囊事和窝囊主意,这些都不好!
你要自作主张,自力更生,娶了老婆更要自成一统的哟!
唉哟哟看一看!天天听你朱爷爷的唠叨,我也会说上一些老酸的话了!”
奶奶说着说着突然咧嘴笑了,然后幽怨的扫朱爷爷一眼,把声音往平和里转,接着说:“至于……成家立业呢?也别心急!
听我说呀!这个事儿其实很重要,以后你要用心寻找,慢慢的找,找到真正可爱的人儿,娶她回来就要好好的相处,知道么?”
“我知道!”他痛苦的点头,嘴巴又拼命的拒绝:“奶奶!奶奶!我……我不想听,不想听!”
油奶奶叹一口气,对他的喊话仍然仿若无睹,语气并不停顿:“唔!家境不好,这事有些难办!
不过,你不要着急,把老婆骗上手,要是她知道家里穷不愿意呢?也别怕!想办法镇住她,把生米做成熟饭,对她好再好更加好,那样她就会嫁鸡随鸡的啰!”
“奶奶!奶奶!这不是我想听的,我想你们平平安安的,想你们健康长寿!”
油奶奶突然把脸一沉,自顾自说:“人在外面,世道越来越黑暗,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没有本事,唔……有本事也千万别要逞能,……知道吗?啊?”
笑白突然感到心痛得受不了,向奶奶跪下叩着头哭道:“奶奶,我可以学的!”
未等他继续说完,奶奶接着又变得矛盾:“啊……不!你长大了,还是自个儿琢磨量体裁衣,对人对事自个儿看着办才好!”
奶奶喋喋不休的话,听得他汗流浃背,恐惧的而又伤心的看着老人家:“奶奶!你想告诉我的,不应只是这一些,对不对?”
相隔几丈两方的亲人,丝毫不能沟通。油奶奶把头低着,一只手不安的捏着她的衣角:“藏不住,总是藏不住呐!”
他知道,那片厚厚的衣角里藏着奶奶从来舍不得花的钱。
奶奶说过,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是给他成家立业的好宝贝。
他知道,尽管奶奶的钱从来不足一百枚,总是少得很可怜,可此时此刻让他看得心如刀割,痛苦的向她喊道:“奶奶!”
奶奶低头把衣角捏了好久好久,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带着一脸的伤心,抬起头无奈的笑着说:“呵呵!这个钱哪……总是留不住的。想着留下来,可我斗不过那些恶人,奶奶对不起你了!
不过,你以后能有出息,别太记挂我们,努力做好自己就行!”
这时,两个爷爷已经背过身子,油奶奶也跟着背过身子,仍然絮絮叨叨的说道:“我们很好,我们很好!以后……可千万千万不要太记挂我们。
唉!奶奶老了!……老了!……老了!”
三个老人和那条黑狗来得突然,去得匆匆。一阵银白色的光泛起,在油奶奶无尽的念叨之中,他们瞬间消失了身影。
“啊……!”
跪在地上状若疯子,呼天抢地的痛哭,凄厉的一直呼喊着三个老人。
事实上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都没来得及开口。
尽管充满无法交流的痛苦,与无尽的遗憾,可老人家说走就走,一个转身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那么突然的全部都走了!
“爷爷,奶奶!你们就这样与我相见,就这样天各一方,是想告诉我什么?还是想预示什么?告诉我,给我回来呀!”
他异常难受,哭天喊地非常无助,瘫坐在地拼命叩头,一直泪眼婆娑。
………………
殊方绝蜮之地,混沌的虚空鬼界当中,笑白五个,已被鬼魂法阵禁锢得不知多久。
“加持,加持!加持阵法之力将他们弄死!”
“莫……莫考官,他们的圆圈好厉害,弟兄们努力了,攻不进去!”
“这个我知道!再攻不进去,快叫高手来,这样持续下去,我们到了受苦之时,别让他们反杀!”
“是!考官。我让弟兄们继续!”
满天满地的鬼魂惨不忍睹,全是狰狞恐怖的,衣着破烂不堪,大多数又缺胳膊少腿,甚至有只剩上半截身子。
它们旋转着带着一片死亡的灰色气息,一次又一次向包围圈中的五人潮水一样漫灌而去。
五人三丈周围,一片淡淡的黑色光芒笼罩,任由灰色死亡气息冲击,不减丝毫的防御,令笑白几个安然无恙。
一段时间过后,无数的鬼物突然开始骚动不安,组结的鬼阵法渐渐溃败更不得力,而后,它们疯狂的大叫大喊。
“啊?不好!天凶地残来了,走,快走呀!”
“上邪!杀了我!杀死我吧!不活了!”
此时此刻,这片怪异的地方没有乌云密布,却有满天的电闪雷鸣。
昏昏沉沉的天空并不下一滴雨,却见鬼蜮中的鬼魂亡命奔跑,电闪雷鸣之下到处鬼哭狼嚎,到处都是凄厉厉的惨叫。
这种怪异的天象,不间断的持续一个时辰,突然而来又突然消失。
尔后,可见惨兮兮的鬼魂又从四面八方飘荡回来,并且再次幻起满天灯笼。
在一只名叫莫考官的斯文鬼的统令下,它们加持之前布下的结魂鬼阵法,继续禁锢笑白五个。
众多的身体残缺的鬼怪跳下混沌大地,现出重重的灵影游荡在五人的周围。
他们都是一副僵硬的身形,表情各异的站着,或低头沉思,或悲伤难过,皆不能动弹。
远方的天空一道道沉闷的雷鸣声传来,无数的鬼东西怔怔的停下步子,向远方的雷鸣声怔怔的看着。
而后,那只斯文鬼莫考官出现在场,见到笑白五个仍然无法动弹时,下令要它们收去满天的灯笼。
一只胆小鬼狐疑的问道:“莫考官,辛辛苦苦布下的阵法,可不是让兄弟们发泄长时辛酸?为何撤去生杀大法?”
“大王说,他们能闯入这方苦地,与我们必有某些关联。我们受的苦难,或者因此而改变。
只不过,为小心行事,得再考验他们的心意,若有鸿心,再与他们相见,如果不是,那么就地解决,得特别提防天凶地残!”
“嗷吼吼!嗷吼吼!”
呜呜咽咽的不停哭叫的鬼魂,密密麻麻的围成一个大圈子。它们张牙舞爪的飘忽着身子,试探性的对五人不断出手。
鬼魂收回满天灯笼,这个时候,满仓仍然闭目冥想着,可是奇怪的是,在她额头的正上方,生出清晰可见的三朵黑莲花,它们相互缠绵着时现时灭。
“什么?原来如此!”斯文鬼莫考官发现她的状态,立即发出惊喜的疑问:“莫非?真是黑莲华,黑莲华!
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呀!大王说的对,我们有因果,真有大因果呀!”
“考官,是不是……吃不成他们了么?”之前的那只老色鬼,惧怕的巴巴的问话。
“嗯!这可是地藏菩萨的独门道法。有了它,我们不得再对他们行凶。听着,且派几只长脚鬼快快回去禀告大王!”
“嗯?……是!”老色鬼犹豫一下答应,向虚空一个闪身离开。
此时,满仓额头上的黑莲花缓缓的旋转着向外散发出一片祥和的安宁的瑞光,而在她身子的周围,同样发出一阵轻微的颂唱声,颂唱声是低沉的穿透力极强的佛道梵音。
“莫考官,要不要再试?”
“未到时候!地藏经文大法梵音,可令百邪莫侵,有它的笼罩,护卫五人的安全稳稳当当,我们得再看看!”
此时此刻,笑白脸上的泪痕未干,仿佛与满仓的道法互相映和,在他的身上,突然发生莫名其妙的变化。
“什……什么?”莫考官又见新鲜,笑白的变化让它张口难语,好久过后才说:“这小子,同样来历不凡,如此说来,大王确有先见之明啊!”
“莫考官,难道……这么容易相信他们,放过他们?”那只老色鬼已回来,怒着狰狞的脸不甘心的问。
“你懂得敬畏之心么?”
“嘿嘿嘿!不懂!”
莫考官背着手,冷冷的撇它一眼:“这么说,你已敢反对大王之令?”
“我!”老色鬼先是犹豫一下,然后恶着脸向它猛一挥手:“如果被上邪知道,我们必是会吃上更多的苦,我们如是羔羊,永远不敢反抗?……我不服!”
“唉!不服……也得忍!”
“嘿嘿!莫考官,我是侍魂使,你无权命令我!现在,我得亲自回去问一问大王!”
这只老色鬼说完话,向天空纵身一跃,虚空中现出一只大灯笼,没入灯笼立即飘走。
“呼!”原来那一具漆黑的巨大的棺材,也跟着现出原形,并且紧追那只大灯笼飘走。
一只胆小鬼担心的问斯文鬼:“莫考官,它会坏事么?”
“唉!你快去找几只长脚鬼,以更快的速度回去,希望大王会明白,可以逢凶化吉!”莫考官叹气的道。
而后,它特别注意有变化的笑白:“他是……习有上乘的仙家道法?那是天榕神法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此时此刻的笑白,身上蒸出的些许法力,确实是混沌天榕法。
他的法力自主而生,像波纹荡漾着的道法,洁白色与灰褐色相杂,状若天榕气生根,细细的法术光线很快绕满他的全身。
此时此刻,无论是在天上飘荡的或是地上游走的鬼物,全都眼瞪瞪的看着他,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鬼脸露出无法言述的表情。
莫考官看得胸膛剧烈跳动,扫看满天满地鬼物的时候,激动的向它们连续挥手,大声道:“应大王口谕,现在向他们正式进攻,是真是假,确实之后再作定论!”
“呜啊呜啊!大王说要打他,小的们,都给我上!”
“呜呜哇!呜呜哇!上上上……上呀!杀了他们!”
得到命令,所有鬼物立即四面八方游走,结出几团鬼法高强的黑东西,嘈杂杂一大片,准备向笑白发起进攻。
“嘘!嘘!鬼鬼嘘!呸!啊……呸呸呸!”百贵比着他的乌骨扇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几步,朝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作出道法状,不停的向它们吐着口水。
“嘻……桀桀桀桀!这只玄龟子,不学无术呀!”
“诶!他好欺负,弄他,我们就弄他!”
百贵一听,赶紧向满仓那边靠拢:“唉呀……我呸!我喷你个狗血淋头,我洒你个鸡血满天流,我呸你个乌龟王八蛋!”
此时,笑白身上的法术光细线开始聚集成柱,一柱柱灰褐色的光线不断的扭曲交缠,最后合成一条条手臂粗的法力藤鞭。
“呀!”
大喝一声,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得见四人仍然在身边之后,双手向外伸出,数条法力藤鞭向外闪电的鞭打。
一些欺身较近的鬼物,躲闪不及被他一一扫中飞上天空,片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考官惊骇的退步百丈,悬在半空向它的鬼兵马急促下令:“不惧魂飞魄散,时不我待,赶紧上!”
无数的鬼魂呼天抢地的哭叫,置出一片凄厉厉的鬼法阵容,而后成群结队的向笑白发起冲锋。
笑白的眼中无比镇定,一条条法力藤鞭在身上旋转如似游龙。
鬼物呼啦啦的攻进他的身边时,藤鞭自主出击。灰褐色的法藤攻向鬼物时,立即化出无数细长的藤须向它们蔓延击打。
但凡被藤鞭或藤须击中者,莫不发出凄厉的惨叫向天抛飞,直至烟消云散。
一些胆小的鬼物,惧怕得赶紧逃离,有多快逃多快。
“莫考官,还要再斗他么?”几只领队的鬼头,聚集到斯文鬼身边,惊恐万状的求问:“弟兄们忍气吞声,为的就是有机会投胎,被他几招灭杀三万灵魂,于心何忍哪?”
莫考官紧紧盯着交战的场上,眼见一群群鬼物被笑白厉害的法术打飞打跑,早已惊得乍舌:“唔!都撤了!回去鬼殿,回去兵械库,招呼更多人手,搬武器再来擒杀于他!”
“呜呜呜!”
漫天漫地疯狂的鬼物得到命令,接连发出惨绝人寰的号叫,化出漫天死灰色的气息,瞬息间全部消失得再不见影子。
所有的鬼物离开之后,笑白复回不醒状态。一段时间过后,五人浸润在满仓经法祥瑞的气场中逐渐的清醒过来。
被禁锢的时间中,他们各有一段如梦如幻的经历,诡异的与心中的渴望相见。醒来之后,无头无尾的来去让他们摸不着头绪。
笑白和满仓身上的法力,随着本人的清醒早已悄然的隐没。
大家醒来之后相顾无言,都是错愕的陌生,不可思议的呆愣着。
“呜呜呜!呜呜呜!”远方的天地,突然生起新的变故,一道道凄厉的风声鹤唳忽远忽近,昏昏沉沉的天象游动着数不清的鬼物。
“嗯?”玉阳拔出陌刀谨慎的盯着前方:“不能坐以待毙!”
游动的鬼物来速很快,之前的那只斯文鬼莫考官飘近两丈距离,手握扇子向他们发问:“来者何人?”
玉阳向它回答问话。
笑白扫看周围,众多的鬼魂嘈杂哄哄的。十数只长得强壮与敏捷的鬼物手抓武器,怪声叫喊着让后面的鬼物安静。
玉阳自报名号后,斯文鬼却突然皱起眉头,并向他伸手示意:“书生本多情,奈何落入红天血海泯初心,方外之地,苦不堪言,几时回转青天再作善人心!”
玉阳仔细分析它的话,很快读出它的意思,疑惑的上下扫看那些鬼物,而后向笑白几个示意,静待其变。
无数的鬼物看见斯文鬼皱了眉头,本来趁于安静的状态,立即变为疯狂的鬼叫鬼嚎,疯狂的喧泄久积的暴戾的怨怒之气。
玉阳向笑白比出手势,要大家做好冲锋准备。笑白拖着两只巨大的青铜锤,紧张得连手中都沁出汗来。
正当两方僵持时,三十丈的天空,那具漆黑的巨大的棺材又突然出现。
“唉呀!白平姜,那那那那口棺材……又又又来了!”百贵怕得乱喊人名,摸着乌肿的嘴唇畏惧的退后。
玉阳抬头打量棺材,一身斗气瞬间满布,向他正色喝道:“如何自扰心志?它若敢来,杀它片甲不留!”
当这具极其邪恶的棺材出现时,满天地游走的鬼物立即沸腾起来,或迅速游走或迅速倒退,一时之间拥挤不堪。
它们仿佛意见不合,组成的阵队很乱,各个小队东奔西跑的乱成一锅粥。
继而,一股股黑色的煞气从四面八方的地面腾天而起,一种天怨地怒与言说不清的死亡气息,却向笑白慢慢的压制而下。
鬼物里的头头斯文鬼,见得大皱眉头,腾空向那具棺材飞上去。
在棺材附近,那只老色鬼狰狞着脸现出身,一只大灯笼悬止在它与斯文鬼的中间,它向斯文鬼叽哩哇啦的开口说话。
不久,笑白发现,那口棺材与老色鬼向斯文鬼发起突然攻击,飘荡在附近的一些鬼物,又立即追上斯文鬼向棺材进行围攻,而后随着一片黑气腾升,它们一一隐没身形。
地面上的鬼物,让几只大鬼头重新组队,手握奇形怪状的武器,紧紧的向五人压迫向前。
为首的是一只虎头鬼,它仰天啸音滚滚,发泄好一阵子怒气后,才用残缺的短柄钢钺指着五人,大怒吼道:“听着!你们……休得在我鬼蜮耍那光明手段,我等……并不惧怕!”
玉阳皱着眉反问:“如何耍光明手段?”
虎头鬼舔着破缺的下嘴唇,怒声又道:“我们在这里受尽折磨,每时每刻都有千千万万的亡灵自化血水,投于万劫不复的所在。
甘作下人向上邪奉送一切,已无处可逃的选择,你们上阳人物得获安宁,得获高人一等的主宰欲望,难道还不够?还要杀鸡取卵称霸异蜮么?”
玉阳听得疑心大起:“等一等!”
但是,无数鬼物听到虎头鬼说话,本就狰狞恐怖的灵影立即变得杀气漫天:“虎头王,与他们还说什么?大家一起上,至死不悔,魂飞魄散已不悔!”
“对!我们受够了!宁乎死,宁乎死!”
玉阳手握陌刀向前再走三步,铁青着脸盯着虎头鬼问道:“给我说清楚!”
虎头鬼把钢钺猛的戳在土地上:“明知故问么?哈哈哈哈!你自信……!”
昏昏的天空中,传来轰轰隆隆的雷鸣,大团大团的黑气汹涌翻滚,而后,一只破成两半的大灯笼飞坠落地。
虎头鬼向天厉声呼道:“啊!莫考官!”
半天上,传来那只斯文鬼惨声回应:“鬼王,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玉阳见得状态十分不对,扭头向后:“百贵,你可是道家人,可知其中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