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珠光宝气将那声惨叫映衬得格外诡异。
只见一名战士系同学半跪在一帮衣着华丽陌生人面前,竭尽全力地想要用剑支撑起不断颤抖的身体,那帮人似乎冲他说了些什么。
那战士毫不犹豫地摇头,然后被一个全身披甲的壮汉踹翻在地。
踹,连续踹,疯狂地踹。
没有起身的机会。
每一次挣扎,到最后迎来的都是避无可避的一脚。
其他战士系的同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冲上去将那群人团团围住,眼看一场群殴不可避免。
檀雅上前扶起了被踹倒的战士,一双妙目怒视着那群陌生人。
“好狗不挡道,听不懂吗?”一名男子从那群陌生人中缓缓走出。
无论是他说话的口音,还是他走路的姿势,甚至是他剪裁优雅的长袍上的每一颗纽扣,都隐隐透露着一些信息。
“又是这个混蛋!”米罗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谁?”拉斐尔问道。
“爱德华·侯赛因。”
“侯赛因……首相的儿子?”
“难道还是你儿子?”米罗翻了个白眼,他的心情实在是不好到了极点。
不错,这位爱德华·侯赛因正是当朝首相的儿子。
这也不难解释他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家境优渥的跟班、狗腿子、小弟,随你想怎么叫都行。
永远不要低估权力。
也许对于那些眨一眨眼就能毁灭整个世界,挥一挥手就能破碎虚空而去的龙傲天们来说,区区一个首相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异世界中流传这样一句话,叫做“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
只有亲身体会过,才会明白权力的可怕。
如果这位爱德华·侯赛因只是个单纯的纨绔也就罢了,混吃等死,欺男霸女而已,可他还是魔法系最强大的魔法师之一。
这,就有些尴尬了。
如果诸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檀雅结婚前最狂热的追求者,那么,事情就相当尴尬了。
“你又想干嘛?”檀雅厌恶道。
爱德华并不回答,而是上下细细打量着檀雅,先是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檀雅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没有放过。
有一位先贤曾经说这就是绅士看女人的最佳方法,显然檀雅不这么认为,她感到一阵恶心。
“我想干嘛?我只是想看看你呀。”爱德华轻佻地舔了舔嘴唇,“顺便拜访一下你弟弟。”
“至于这个废物……”爱德华瞥了一眼刚才被踹倒的战士,用右手扇了扇鼻翼周围的空气,好像闻到了什么臭不可言的东西。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查清他的底细,然后……不用我教了吧?”
那群同样衣着华丽的人一齐点头,就像等待主人投喂骨头的狗,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这就是权力的乐趣,爱德华笑眯眯地看着檀雅。
“所以,请你让开。”爱德华道,“不然……”
“你不能通过这里。”檀雅直截了当地拔剑。
战士不是靠嘴皮子取胜的。
“你们不要出手,照顾好伤员。”檀雅吩咐道。
战士系的同学们心有不甘,但是檀雅的话,在他们心中是有分量的。
女神的话,就是旨意。
想要得罪首相的儿子,至高的权力、绝对的个人实力、不可估量的财力与悍不畏死的勇气,四者必有其一。
檀雅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无辜的同学啊。
“你们也不要出手,”爱德华又舔了舔嘴唇,“不要妨碍我和梦中情人的亲密接触哦。”
于是人群渐渐向四周散开,围成一个大圆,只留檀雅与爱德华站在中间。
“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拉斐尔问道。
“我姐不会输的。”
莱昂纳多摇了摇头。
曾有人说,剑与魔法,是男人的浪漫。
如果他见过檀雅,一定会说,剑与魔法,不仅仅是男人的浪漫。
檀雅是战士,她用剑。
战士有很多种,有人剑盾结合,有人持双手剑,有人双持单剑。
檀雅只有一把剑,她手中的剑。
剑长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剑名只有一个字,“斩”。
檀雅横剑于身前,爱德华开始缓慢后退。
这是礼貌。
这是战士对魔法师的礼貌。
魔法师,听上去很了不起的身份,实际上脆弱无比。
魔法师施放一个法术,不仅仅需要充足的魔力,更需要吟唱咒语。
衡量一名魔法师强大与否的关键,就在于他魔力是否充足,吟唱速度是否足够快。
足够快到在敌人斩下他的头之前施放出法术。
所以对付魔法师很简单,在他完成法术之前了结他。
然而一旦法术放出,则很难抵御。
一般来说,魔法师会与战士、刺客等其他职业结伴而行,由同伴负责牵制敌人,以留给魔法师施放法术的时间。
在一对一的决斗中,给予魔法师足够的距离,这就是礼貌。
檀雅很有礼貌。
但爱德华并不是一般的魔法师,他不一般的地方在于他释放法术的速度很快,快到几乎让人难以发现他曾吟唱过咒语。
所以他强大。
檀雅依然任由他后退,这是她的自信。
爱德华停下脚步,向檀雅抛了一个飞吻,“我要来了哟美人儿。”
檀雅并不答话,而是舞了一个剑花,拔身冲向爱德华。
爱德华轻轻挥手,一个巨大的火球喷薄而出,灼灼地扭曲着周围的空气,朝檀雅飞驰而去。
魔法师的经典法术之一,火球术。
经典之处在于,火球术简单到任何一个魔法师都能施放,却又因为魔法师自身实力的高低而有所不同。
在场没有人希望面对这个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