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乃是天下有数的大家族,清河崔氏之人,自然也是太守今日之座上宾,今日园中众位士子做边塞之诗,论沙场之事么,众士子豪情满怀,而郑公子尤甚,便冲撞了这崔郎君所携之伴?遂大吵起来。”
“其所携之伴为何人耶?竟敢于陈州与郑公子大吵。”
“崔郎君所携之伴,自是有出身来历的,虽然是个蕃人,但是乃吐蕃国派往长安求亲的使者,名为禄东赞,听闻众人所作之诗文,面色已有不悦。恰逢郑公子唤之以蛮夷,遂大怒,提出要与郑公子比试,更是设下三道难题,且放出狂言,言明此三道难题乃吐蕃国第一智者所设,有破三道难题者,以重宝相赠。所以妾特意来请先生。”
“请哲作甚?”陆哲大概明白了,无非就是这些士子们做边塞之诗,这里面肯定把附近少数民族骂的猪狗不如,让这位禄东赞听得很不爽,然后春风得意年少轻狂的郑德瑾,更是骂了他蛮夷,所以才怒了,这才争起来了。
“那吐蕃人放出狂言,要夺这魁首,更是设下数道难题,所以,妾想请先生出手,解开三道难题。”
“哦?为何婉扬小娘子认为哲能解开那三道难题。哲乃一山野散人,想那吐蕃虽然撮尔小国,但是一国智者,所出难题应该非同小可。小娘子太过看重与哲了。”
“先生何必过谦,因为这几道题,除了最后一题,其余皆是术数,先生术数惊人,解开此题者,易如反掌耳?”
“哦?”陆哲一听,数学题?他不相信这个时代有人能在数学上难倒他,于是他接着开口道:“那禄东赞虽是蛮夷,但是确是一国之使,况且还是清河崔氏所请之人,哲岂敢轻易得罪。”陆哲再也不傻乎乎地为了满足自己一个参与感,随便掺和古人的事情了。
他是知道禄东赞的,历史上是松赞干布的宰相,位高权重,心思机敏,而清河崔氏,更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庞然大物,郑观鱼不过是荥阳郑氏的分支就如此权势,那崔氏还在郑氏之上,何况崔元礼还是清河崔氏本家子弟,自己如果过去,破三道难题,成了,要遭到一国未来宰相和崔氏子弟的不悦甚至嫉恨,不成,自己目前唯一一个可以吹嘘的术数都被人打脸了。怎么想都不划算。
“呵呵呵呵。”罩纱下的木婉扬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先生可知,暗中推动吐蕃与我大唐通婚的是谁?”
“莫非是这崔氏?”
“先生好生机敏,正是如此,清河崔氏今年与吐蕃王室权贵过往甚密,其崔氏商行欲行商吐蕃久矣,吐蕃王松赞干布曾言,若吐蕃王室此次能与我大唐通婚,日后吐蕃所有大宗交易,尽付于崔氏矣。”罩纱下的小萝莉,用软萌的萝莉音吐出一个惊人的秘密。
“这与哲有何干系?”陆哲轻轻地问,同时不禁惊叹木氏商行雄厚的实力和背景,这等隐秘事也能知道。
“先生何必戏耍婉扬耶,先生亲口所言,木氏商行与五庄观所制之盐,可收吐蕃与党项族境内所产青白盐,制成精盐后再售予他们,先生谓之剪刀差也,此乃先生计划之一环也。若是这崔氏商行先行入主吐蕃,以崔氏之能,这青白盐,外人定是难以大量到手也。所以,为了先生五庄观的大计,还请先生出手,解开三道难题,重重羞辱这吐蕃使者,使其无颜去长安求亲也。”
果然这些世家眼里只知家主不知有国也,听了木婉扬所言之后,陆哲不仅感叹一声,这些世家为了巨大的利益,为了自己能够高高凌驾于整个国家之上,损失大唐的颜面和一个女子,以及无数人的性命算什么。这帮世家,真是贪婪狠毒,看来马大胡子说得对,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益,这些人甚至可以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和道德。
事实上,吐蕃第一次求亲是失败的,唐太宗拒绝了,之后吐蕃愤然出兵,因为高原反应的原因,竟然击退了唐军,所以按照天朝这股打败了对方都要赐给公主的惯例,何况还没有打赢。于是文成公主就被嫁了过去。
嫁过去的文成公主被吐蕃人十分看不起,他们甚至认为是唐朝送女人来求和,所以文成公主的境遇,一想可知,文成公主嫁过去六年无子,可见松赞干布对她的态度,而且她还是过去当妾,松赞干布娶的是尼泊尔王国的公主当正妻,在那个奴隶制社会,妾的地位可想而知,哪怕她是国王的妾。
松赞干布给尼泊尔公主修了富丽堂皇的大昭寺,而在后来,再看到唐朝血洗草原,打败高句丽,甚至尼泊尔都被唐军给血洗之后,吐蕃这才怕了,才给文成公主修了小得多小昭寺,然后对她好起来。由此可见,有个厉害的娘家还是很重要的。
吐蕃这个国家,就跟中国古代的四夷一样,在中国强大的时候十分顺从,但是时刻觊觎着中原的土地,等到中国稍微一显出弱势,就像恶狠狠的狼一样扑过来。
当看到疑似文成公主和禄东赞同时出现在这里,陆哲不禁感叹历史真的很有意思,不过一阵热血也同时涌上他心头,既然让我碰上了,那么,就不会再让这件憾事发生,老子可是穿越者,哼哼,吐蕃,这次高原反应救不了你们了。
突然涌现的家国情怀让陆哲不禁心头发热,世家的行为也让他觉得心中莫名愤怒,恨不得现在赶紧过去给禄东赞一个教训,然后带兵平了吐蕃。于是陷入中的他,纵身而起,长袖舞动,把木婉扬都吓了一跳。
“准备小舟,送某去对岸。”陆哲对身旁伺候的仆人沉声说道。
“诺!”郑家不愧是世家,很快,一艘小舟就停在了路泽面前。
“妾静候先生佳音了。”看着陆哲迈步上船,木婉扬也很是开心,对着陆哲盈盈一福,萝莉声线十分软萌,但是内心却在吐槽,可惜了此人一身异术,竟然如此贪恋财货,这就好办了,汝就等着被我木氏所用吧。以为陆哲是想起自己准备要薅的羊毛被别人薅了,所以愤然出手的木婉扬,心中有了打算。
大唐的土着们,是时候让你们感受下穿越者的恐怖了。此刻,陆哲站在轻便的舟楫上,往对岸驶去,寒风中带着阵阵梅香,扑面而来,让他心旷神怡,脚下是围绕着小船,不停游动地赤红锦鲤,那不停翻腾的姿态,正如此刻陆哲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