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师傅不喜欢自己带着仇恨修行，但他做不到啊。不知不觉间，他又想起那天清元讲道的场景。

“小仁，我辈真修虽然强大，但不是成为真修就可以为所欲为，仙路之上还有许多磨难。其他真修会和你生死相搏，同门师兄弟会和你争资源，要悟道，更有那诡异莫测的心魔阻道，你一定要谨慎啊。”

郝仁好奇地问道：“师傅，我听说书的老提起心魔，到底什么是心魔啊？是心中的执念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真修也不例外，但执念却不是心魔。不过真修一旦因为执念迷失自我，那就会产生心魔。因此，许多真修会想办法消除心中的执念，将心魔扼杀于摇篮中。”

“师傅，不斩除执念行吗？”

“行倒是行，但却会困难重重。”清元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郝仁，问道，“小仁，你为什么这么问，是心中有执念吗？为了更好地修行，最好早点解决，如果有需要有可以找我帮忙。”

郝仁苦涩一笑道：“师傅，这执念你帮不了我，只能自己解决。”

执念可不是小事，清元严肃地看着郝仁，问道：“到底是什么执念，可以说出来吗？师傅或许可以帮你想些办法。”

郝仁内心挣扎了一下，最后道：“师傅，您曾经问我为什么不把脸上的刀疤完全祛除？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鱼汤？”

“是，怎么了？”

“我要把刀疤留着，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报仇，报仇要自己拿刀才痛快。我还要每天喝鱼汤，因为那是我和英子姐童年的回忆，我会找到她并娶她，完成父母的遗愿。”

“唉，痴儿啊，”清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傅尊重你的选择，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永生不悔！”

……

夜晚，郝仁把一海碗大湖鲢鱼汤端上了餐桌。

“小仁，你的修行怎么样了？”

“回师傅，已经淬炼了听宫穴和印堂穴，率谷穴正在淬炼中。”

清元点头赞扬道：“嗯，不错，仅仅七天的功夫，你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但你也不要骄傲，仍然要刻苦修行。”

“是，师傅。”

“另外，你可以去收拾一下行礼，明天就要走了。”

“啪嗒！”郝仁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从七天前清元考察他修行开始，他就隐隐知道清元要走，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勉强笑了一下，问道：“师傅，您要走了吗？”

“是我们一起走。”清元拿筷子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你这孩子平时机灵，但脑子里却尽是些稀奇古怪的心思。”

郝仁连忙舔着脸跑过去，一边给清元捶背，一边说道：“呵呵，师傅，我这不是担心您老人家抛下我嘛！师傅，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清元没有回答，反而是说道：“七天前，我本来已经打算传你真正的九元归灵经，所以才询问你的修行。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七日前突然算到东方的机缘还在。”

郝仁捶背的手停了一下，思索道：“东方的机缘？那不就是我吗？”尽管心中有疑问，但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下文。

似乎是察觉到郝仁的困惑，清元说道：“我也正奇怪呢！按理说遇到你之后，我的机缘已经出现了，但卦象上却的确显示东方的机缘没变，所以我才打算继续往东边看看。”

“去，必须去，”郝仁眼中闪过一丝火热，“师傅，有机缘总是好事啊，不要是傻子！”

他现在刚刚成为练气一层的真修，最近一直在想怎么快点进阶，然后早点报仇呢！机缘？刚想睡觉，老天爷就松来一个枕头，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师傅的为人他知道，有了好处一定会分他一些。

“机缘啊，真是想想就给劲儿！”

清元用袖子拂开郝仁，训斥道：“没个正经，快点去吃饭，然后打坐修行。我的弟子居然才练气一层的修为，让我的脸在老朋友面前往哪儿搁啊！”

他刚说完，郝仁已经一溜烟儿跑了，他头也不回地叫道：“师傅，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清元苦笑道：“这孩子，真是……唉！”

回到房里之后，郝仁笑着喊道：“沃五，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开了，我终于要开始真正地闯荡江湖了。”

郝仁呆立半晌，然后叹息道：“我差点忘了，沃五，你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