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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何漱玉正将稀粥端进,轻轻放门前在桌上,见游让似乎悠悠转醒,静静立着。8ane竹窗已被支开一扇,淡红色的日光缓缓撒下,落在窗前,映在櫈上,离着游让所在的床还差了许多。窗外偶尔轻轻飘进微冷的风,将冷湿的空气带入。
游让双眼微睁,整个人似在云里雾里,不知何处,不知何往,甚至连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睁了片刻。眼前景色才缓缓出现,桌上瓷碗缓缓飘香,淡淡水汽飞腾,正被窗外透入的阳光照射。波浪状的竹墙,篾片编织的桌面,甚至连桌子腿都是竹子制成。
待他疑惑的将视线左右探去,这才看见门口处正看着自己的女子,正是将他带到百草谷的何漱玉。
“呜啊!”
游让挣扎坐起,却还是无法动弹,只喊出这句话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神色黯然。何漱玉也没有想上前安慰的意思,反而揭开他的伤疤:“你的伤我都上了药,这几天你都不能动弹,要好好恢复,运行你的内功心法,或许好的更快一些。”
这么一说,游让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一件灰白的布衣,而非之前女子服饰,而且身上干净整洁,当然他现在只能自眼角看见放在被子外面的两只手臂。洁白的被子盖到他的喉颈,游让越看越惊,越看越羞怒,一想到自己身子竟被一陌生女子看完。脑中只是嗡嗡响着,此时本还想组织着语言对着女子进行声讨,却不知如何开口。当然,他的心中还是怀有一点希望。
看着站在门口的何漱玉,游让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咿呀学语半天,倒是没有迸出一个字。反倒惹得何漱玉噗嗤一笑,脸便更红了。
“多谢滚娘搭救。”
斟酌了许久,游让与何漱玉很有默契的不再说关于洗浴上药这方面的事。
何漱玉收敛笑容,听见游让开口便是道谢之类,倒也并不奇怪,只将旁边尚温稀粥端来,准备一口一口的喂食游让。游让再三推阻,何漱玉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反而表现得相当强硬。在强压之下,游让最后也只有乖乖顺从,默默吃下。
何漱玉将稀粥喂完,又淡淡嘱咐了一些话,轻脚走出,带上房门,自去吃饭洗完等事自不详叙。
游让见何漱玉走出,呆愣愣望着上面纵横竹条,想着心事,这段时间来自己经历的确实有点多,那王元和仙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在江湖中到底是什么人物?他根本半点头绪也没有,有的,只是困惑。想了一会儿,然后便开始整理着思绪,很快又想到马姝仪可能会遭遇到合欢宗余念,心中又开始为她担心,再加其他诸事侵扰,游让根本就不能很好的运行内功,但正是这样的状态下,内力却又开始缓缓流动,这流动的势头并不明显,所以游让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另一边,何漱玉洗完碗筷之后,又提着水桶到旁边流水处接了几桶到竹屋旁边厨房,将水缸倒满,这才轻轻拍手,将竹屋上下打扫一番。
竹林里虽然幽静,但是到了秋季,枯黄的竹叶却随着风簌簌落了满屋,所以早上起来,将诸事处理完毕之后,何漱玉便拿着扫把就开始对着竹屋进行大清扫。
门外扫把摩擦屋顶、地板、竹叶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游让的注意。向着窗外瞟去,没有见到何漱玉的踪影,游让尝试着喊出声:“何姑娘?”
门外扫把的声音一停,随即便出来一声十分奇怪的哼声:“嗯,嗯?”
何漱玉似乎没有想到游让会叫她,又接着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嘴里开口在问,人已将扫把靠在栏杆上,踱着小碎步急急赶到游让的屋子。楼板间瞬间传出“嘟嘟”的声音。接着房门便被打开,一双眼睛带着点关切,更多的却是冷静和平淡。
“你能帮我解开穴道吗?”
何漱玉语气坚决,道了声“不行”便准备转身离开,继续搞着她的大扫除。
游让见她就要踏出门槛,赶紧又问道:“能不能劳烦姑娘帮忙问问马家马姑娘的事情。她最好叫她小心些,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