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多,白清泠才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咔嚓开了她的卧室门。
卑鄙,他居然有卧室的钥匙!
白清泠闭上眼睛装睡,又突然想起来那把备用钥匙是当年她自己配来方便她随时偷袭他的,脸突然有些热。
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白清泠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然后感觉那味道又远了些。
“小白,真的不是我,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无助而委屈的声音,她只在他奶奶去世的时候听过。
“那天晚上的人都死了……我上山去接你,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五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白清泠痛苦地翻了个身,不想再听他说。
卫枭也只是坐在那里,影子投在墙壁上,一动不动。
他低着头,用手捂着脸,可怜极了。
白清泠不自觉流下两行泪水,五年的仇恨突然没有了寄托,她很茫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缩在被子里的身体都冷僵了,他才起身。
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角,迟疑了好一会又替果果拉上被子,这才出去。
白清泠把脸埋在果果背上,紧紧抱着她,努力忘记刚才的一切。
第二天早上,白清泠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果果已经洗漱好,兴高采烈地下楼了。
看到卫枭眼睛一亮,可是想到昨天白清泠说的话,又强忍住了冲过去抱他的冲动。
卫枭不免多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简直就跟以前的白清泠一样,绝不放过任何跟他肢体接触的机会。
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了?
难道是她不许?
他心里有些不悦,倒了杯牛奶递过去:“早。”
“早。”果果蔫蔫地跟他打招呼,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明显在说着:“你快问我怎么了呀?”
卫枭觉得有些好笑,便问她:“挨骂了?”
“没有,妈妈可能不想要我了。”果果咬着面包闷声闷气地说。
“放心吧,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你。”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卫枭感觉自己简直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从第一变成第二甚至排不上号的位置,还真是让人不爽。
“可妈妈说她不会嫁给你,但是我可以留在你身边,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留在你身边?她肯定是不想要我了。”果果说着说着就哭了。
卫枭递给她一张纸巾,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嗯,我们刚从殷叔叔那里逃走的时候,妈妈给了我你的照片,跟我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让我来找你,还叫我不要惹你生气……”果果越说越伤心,仿佛白清泠立刻就要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卫枭心里一震,想起他二十岁生日那天,她送了礼物给他,他假装不喜欢看都没看,她气坏了,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把他推倒在床上,说要送一个让他没有办法拒绝的礼物给他。
他确实没有办法拒绝,光是一个眼神,一声呼唤就足以让他神魂颠倒。
可是第二天他分明给她吃了药的,难道她没吃……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白清泠下楼就看见果果坐在位置上哭得满脸泪水,而对面卫枭脸上则挂着抹呆滞的笑容。
她小跑着过去把果果抱起来:“怎么了?”
“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很乖的,你不要离开我……”
白清泠心疼不已,这孩子从小见了太多次她被殷伯文强行送去医院,所以一直没有安全感。
加上昨天她又跟她说了那样的话。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谁都不会离开。”卫枭突然站起来,冲她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