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没有太阳照射的缘故，又或许是昨夜的雨太大了的缘故，即便是冷风一刻不停地吹，地面上也依旧是湿漉漉的。

……

李坤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扶着被绑住的林奶奶的林雅玲，走在最后的是年轻男子和男孩。

整个楼道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一个人。传入他们耳朵里的只有林奶奶不断挣扎发出的嘶吼以及那被嘶吼声遮掩的脚步。

“你们叫什么名字？”李坤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地对着最后面的两个人问道。

“孔仁青。”年轻男子扶了扶脸上的眼镜，语气不见一丝波澜地说道。

“嗯啊？”男孩刚才似乎走神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后才低着头说道，“我……，我叫……顾……辜……”

走在前面的李坤许久没有听到男孩下面的话，不由得问道：“顾什么啊？”

“就，就叫……顾辜……”顾辜小声的回答道。

“顾辜？”李坤刚好走到一个拐角处，听到顾辜说自己叫顾辜后，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边走一边说道，“还好你不是女的。”

此时的李坤完全没有之前在天台时的那种霸道的气势和肆意开枪的姿态，现在的他就像是和蔼的大叔一样，没有丝毫的气势。

“我，我这个名字……，是……是我妈取的，我随我妈姓，我从……从小就和我妈……生活在一起……”顾辜一连说了这么多的话，脸越发的红了，头也一直低着，眼神看着自己脚下的下一级台阶，看着它们不断向后也不断向上，看着向下的自己……

李坤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了，毕竟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一场悲剧造成的，别人不说，他也不好打听别人的私事。孔仁青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和李坤一样。

林雅玲只是扶着被绑着的林奶奶，手沾满了黑色血液和被染成黑色的皮肉。她不断地躲着林奶奶的撕咬，任由她在自己的耳边嘶吼，也不说什么，毕竟她就下顾辜也只是出于教师的本能。

楼道里一下子就没有了人的声音。几人都不自觉的放低了脚步，似乎生怕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顾辜。”

到了一楼，林雅玲才背对着顾辜和孔仁青开口，对着顾辜喊了一句。

“啊？林……林老师？有什么……事……吗？”顾辜抬起了头，看向了扶着林奶奶的林雅玲的背影，有些艰难的问道。

“……”

沉默了一会儿，林雅玲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回了一句：“没什么。”

有时候，一个人在说话的时候不去看对方眼睛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是害怕对方眼睛里的东西，那么，就是害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眼睛里的东西。

“哦”

没有的到回复的顾辜有些失望地，重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依旧在不安却不停地运动着。

“走吧，这都快中午了……”李坤看了一眼锁住的铁门外三三两两地在校园里游荡的怪物，同时看了一眼依旧昏暗的世界，说道，“走吧，不然……”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李坤也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虽然李坤话没有说明，但是林雅玲却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孔仁青也扶了扶脸上的眼镜，看了外面一眼。三人中或许只有低着头，还是一个学生的顾辜没有明白李坤的意思。

“你们可以选择就送到这里，看着我把林老师送出去。”李坤转过身，看了后面的孔仁青和顾辜一眼，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也可以选择和我们一起送她到校门口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