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北京酷热难耐,加上一直少雨空气干燥的随时可能会燃烧,这直接影响了夏粮的收成,这让情况刚有好转的中原百姓又陷入困境。虽然北方已经在推广新的农作物,但也只能解决果腹的燃眉之急,真要想实现温饱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经过与内阁的商议,朱由校决定将铺设五纵四横的公路网推迟到第二个五年计划内,目前的主要工作还是扩建水利设施,研发更为轻便简捷的汲水设备,派遣内监到各地带领百姓抗旱。另外旱涝交替已经成了惯例,干旱可能会导致粮食减产绝收,但洪水却会让人们流离失所,甚至是夺走他们的生命。
看着窗外的炎炎烈日,朱由校知道不能眼高手低,一定要从最基本的事情开始处理。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必须抓紧时间扭转小冰川时期的困局,否则中华民族还要经历数百年的浩劫,那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毫无意义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北方几个游牧民族被击溃,海面上的荷兰、葡萄牙人也被降服,明朝不需要再被巨额的军费拖累,可以一方面发展海外贸易来增加岁入,另一方面持续减轻农民的赋税,通过人力控制天灾的破坏。
随着上海自贸区的设立,曾经嚣张跋扈的欧洲人一改蛮横的态度,与波斯、大食、天方的商人一道成为明朝贸易的买办,不但主动洽淡双方的贸易,还愿意提前垫付订金来招揽生意。朱由校知道这群人本是奸诈无比的强盗,如今的表现只是摄于明朝海军的威力,等哪天明朝衰退了肯定会露出獠牙,所以他不惜拿出内银来继续加强海军的建设,想尽快切断欧洲与倭国的联系,将马六甲海峡往东的全部海域纳入明军的势力范围,然后与英格兰、法国共同经营印度,抵消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这三个老牌殖民列强在亚洲的势力。
西方殖民者的明抢虽然可恨,但是像东林党这种内鬼更具有破坏力,毕竟明朝的海外利润已经超过一百万两白银,在金钱面前人性一定是丑陋不堪的。为了提防魏朝这些手握大权的家奴中饱私囊,一定要时不时的将他们调回京师敲打一番才能安心。
“魏朝,今年南京的天气还好吧?”
等魏朝躬身施礼,朱由校客套的问道。
魏朝听小皇帝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开门见山,心知这是自己做出的成绩得到他的肯定,连忙回答一切都好,扯了几句不相干的话。
朱由校见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知道这个人对自己还是忠心的,毕竟他和魏忠贤的关系已经搞僵,生死贵贱全屏自己的喜好。不过魏朝的确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必要的奖励还是要有的,于是说道:
“这几年海外贸易的利润稳步提升,这与你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一点朕心中有数,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魏朝等这句话走走等了两年,顿时老泪纵横,哭诉道:
“圣明不过主子,奴才深受万岁爷的再造之恩,不敢奢求奖赏,只愿凡事都能为主子用心留神着,做好奴才的本分。”
主仆二人如此一问一答,气氛逐渐有所缓和,朱由校虽然心里延厌恶魏朝的人品,但非常时期要用非常之人,在这个特殊阶段阉人要比东林党那帮蠢材更有用,而且这几年魏朝和魏忠贤的表现完成超乎朱由校的想象,不免宽慰道:
“为了开拓商路你得罪了应天府的人,甚至还有不少朝中的大臣,弹劾你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你替朕背了这么多的骂名,朕心里清楚的很,有些人现在不能处理,所以还需要你委屈一段时间。”
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瞬间戳中了魏朝的那颗饱受委屈和辛酸的心,立时泪如泉涌,哽咽的回道:
“奴才是在替主子万岁爷办事,旁人虽有闲话但也不敢阻拦,只是朝廷的使项多,每年还要从内务府拿出海量的银子,奴才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补不上这个窟窿,害的主子节衣缩食,这都怪奴才无能。”
朱由校的节俭还是起了一定效果的,至少宫里和京师都不敢明着铺张浪费,仅这一项就能节省几十万两白银。自从魏朝坐镇应天府后,南京的六部基本就成了摆设,所有赋税和贸易都由他亲自处理,这让平日了吃惯了回扣的地方官员很不适应。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以钱谦益为代表的浙党和东林党为此经常搞一些魏朝的黑材料上奏,巴不得魏朝立马滚蛋。如今朱由校故意命曹化淳和李凤翔把这些奏折拿出来,就是给魏朝提个醒,你已经得罪很多人了,现在想回头是不可能的,干脆一条道走到黑,将来我罩着你。
两人都是极其聪明的政治家,很多话不必点破了,更不要兜圈子、打哑谜。朱由校见他一脸绝望,缓缓的说道:
“朕知道你委屈,可有些事也该收敛些,毕竟你是朕的心腹之人,搞那些七七八八的糗事朕的脸上也不光彩。”
等收拾完魏朝这些内监,就该敲打普特斯曼和马士加路等洋人了。如今普特斯曼在宁波海事学院任职,兼着东海舰队的总顾问,也算是明朝的官吏。为了能让他安心的留在明朝,南居益特意将他的家人接到宁波,并送了几个倭妓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