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三月的最后一晚,明天就是四月一,门派暴力的开篇。
也不知会不会明天就上来给他吃个拳头,来个下马威。
楚言躺在床上,心情复杂,养了几个月的倒床就睡的习惯在今晚突然就没了。
烛火还没灭上多会,他努力了一会,铁定自己睡不着,便对身旁的朱立轻声道:“我还想看会书,去桌前看,你好好睡吧。”
这月的蜡烛还没用完,四月的新蜡烛已经放着了,他又睡不着,索性今晚把旧的全用完吧,也不省了。
朱立闻声,想起身,楚言还没摸黑从床上下去,被他这一动静给吓得一抖。
楚言看着黑黝黝的他,问道:“你想干什么?”
朱立的声音都染上浓重的睡意,还在那道:“我也一起看看吧。”
楚言挑眉,把他按倒在床上,给他盖好被,道:“你睡吧!”
便自己披衣下床。
回头一看,朱立似乎还想起来,他就纳闷道:“我是睡不着,不然这书一点不想碰,既你睡得着为何不睡?你以后要考试,上一天蜡烛一晚上看书我都不会说你!你这孩子,有福不知道享……”
朱立也不跟他辩驳,也觉得他这话说的有道理,便一声不吭,头一倒,彻底睡过去。
楚言坐在桌前,翻着书,偶尔回头看看,他那边一直悄无声息。再细听一会,呼噜都出来了。
楚言打了个哈欠,说不上来自己是身体疲惫、思想精神,还是身体精神、思想疲惫。但总有一个精神的地方存在,所以他才坚持翻着书,熬着看下去了。
……他和朱立,其实都是倒床就睡的类型,可想而知他们每晚坐在床上,或坐在桌前,坚持那三十分钟看书是花了多大的坚定决心。
他现在看的是关于这个大陆的各种大人物传记。他的床头还压着一本关于这个大陆的奇闻异事。越光怪陆离的景象他也乐意看,写得好的,他还乐此不疲。再过些时候,楚言觉得关于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各种神兽和花草树木的详解书籍,不管枯燥乏味,还是生动有趣,他也都要看看了……
他能寄宿在原主身体里,而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出现在这世界里其实是有好处的。虽然他以个体也不可能出现,但这寄宿有什么好处呢?就是他可以通过原主来了解这个世界,不至于方寸大乱、举步维艰。但这个世界肯定比他和原主想象的要大的多。到底多大?他不清楚,但这养了几千人的萧寒山还是小山,更能说明山外有山,世界之大。就是土生土长的原主,对这样大的陆地,上面的一草一木、一飞禽一走兽,也了解的太少了。
楚言现在又不能出去开阔眼界,该怎样呢?唯有看这些书,通过这些书,博览天下。
有句话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他信了这句话,便开始“走”这漫长的路了。
他抽出发霉书籍里的一张纸条,把他放在后面夹着当书签,他正在细看香药门的门派创建故事。实不相瞒,他已经看过不少这门派的创建发展以及兴衰的各种版本的书,但皆没这本好……
香药门,就是他经常做的那个噩梦的所在地方。原主是不知为何被他父亲带去香药门“拜访”一遭,然后在雷电交加的那个晚上,有了这么一个阴魂不散的噩梦。
原主是怕他父亲的,原主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楚言是倾向于那个雷电交加的晚上,隐隐约约像父亲的那个人和另一个人给他产生不可磨灭的阴影,是他的极致害怕的来源。但因他“得”了一个一做噩梦就立马忘记的怪病,就忘记了自己的父亲也让自己极度害怕过,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开始怕起自己的亲生父亲……
再后来,原主也慢慢开始长大,终于迎来启蒙,但他的家亡了、又爱又恨的亲人都没了。
身为魔教之子又有何有用?一点都没一个普通的,哪怕食不果腹的孩子爽快。
而楚言他现在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系统不是说他这噩梦一做完就立马忘吗?楚言自己给自己解惑:因为他在某次做这个噩梦醒来的时候,大着胆子把快要忘掉的这个梦,拿纸笔记了下来——他记了几个关键词。
他一没遭雷劈,二也没遇到系统警告,于是他就在第二天,把这纸条看了几遍,又不放心的放在枕头下。
事实证明,他把纸条藏起来,没立马扔的做法又对了,因他看过就忘,看过就忘,哪怕是在白天,神经质的将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世界的细节设定很强大的,不让他记住这个噩梦,他就无论如何都记不住。最后,唯有把纸条夹在每晚他要看的书籍里,才能时不时麻木地提醒一下自己,今天晚上你要看什么书,怀有什么目的。
关于香药门的各个版本介绍都不一样,但都有异曲同工之处。总结起这个香药门,就是他早期是“邪”,中期是“不正不邪”,现在是“正”
这个正邪之分,不仅仅是单纯地说这个门派的属性,对待正派和邪派,不同时期的站队,还有他本身,制药方面的正邪之分。再从中细讲,这每个阶段都很有趣,都值得细细看。有一本压箱底一般的成年老书:《记香药门》,被他找了出来。找出来时,书籍已泛黄还发霉,翻开页,有书虫爬过,细看字迹,都能看出这大陆飞速发展,这书里的字都不是现今通用的小篆。
他如获至宝,在勉强分辨出字认字的过程中,有了巨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