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四月,汉帝身死,少帝即位,尊母亲何皇后为皇太后,由于少帝年少,何太后临朝称制。宣布大赦天下,改元光熹。
蹇硕在府内长吁短叹,对自己的前途感到迷惘。一年前,他因身体强壮,又知晓军事而受到灵帝的宠爱,本以为该就此飞黄腾达。尤其是灵帝诏他嘱托立刘协为帝,他便觉得,他就是下一个曹节、张让。
但是灵帝忽然身故,他的一切梦都破碎了。
两日前,刘宏刚刚身死的那一刻,他便计划着诛杀何进,派人去接何进要与他商议事情,何进即刻乘车前往。然而蹇硕的司马潘隐与何进早有交谊,在迎接他时用眼神示意。何进大惊,驰车抄近道跑回自己控制的军营,率军进驻各郡国在京城的官邸,声称有病,不再进宫。
蹇硕计划泄露,而皇子辩已经登基,皇子协被分为渤海王。可以说他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早在去岁,蹇硕忌恨大将军何进,与诸常侍共同劝说刘宏派何进西征韩遂,刘宏同意了。何进暗中获悉后,上奏请求派袁绍到徐州和兖州去调集军队,要等到袁绍回来再进行西征,拖延行期。便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双方算是结仇了。再加上这一次,恐怕何进会不死不休。
他越是想,越是觉得惶恐,今日还未吃过饭,便去找中常侍赵忠等人商议:“大将军兄弟秉国专朝,今与天下党人谋诛先帝左右,埽灭我曹。但以硕典禁兵,故且沈吟。今宜共闭上阁,急捕诛之。”
蹇硕避过了张让,因为他知晓在某种程度上,张让和何进是一伙的。而且自从他备受灵帝宠信后,也没有少在张让面前阴阳怪气。而赵忠等人不同,整个十常侍是天下口诛笔伐的对象。
只是,蹇硕却不知晓中常侍郭胜和何进是同乡,甚至何艳受宠,郭胜也帮了忙。
他与赵忠商议,说:“那蹇硕在之前,别提多威风了。如今得罪了大将军,惶惶如丧家之犬,便说不得要狗急跳墙。然赵公不同,宫里宫外谁不知汝贵为先帝近臣,何必趟这浑水。”
郭胜远觉得背靠何进比蹇硕更有前途,他早已看蹇硕不爽了,去年蹇硕可没有少对其横眉冷眼,那小人得志的嘴脸,莫说是郭胜,即便是赵忠也看不下去。
蹇硕和张让不同,张让得势之后便是求财,和蹇硕得势之后更多的是耍威风。
赵忠沉吟一声,这件事便没有再管。
郭胜则将这件事告诉了何进,何进大怒,令黄门令逮捕蹇硕,将他处死,于是把禁军全部置于自己指挥之下。而这件事却是震动了永乐宫。
在刘辩即位,刘协封王之后。董太后,或者说董太皇太后在诺大皇宫中,已经成为吉祥物。她心中是知晓刘协称帝几乎无可能,但蹇硕身死,对她的触动还是很大。在董太皇太后的心中,蹇硕是忠臣,而何进才是乱臣。
她找到张让,说:“何进之妹,始初我抬举他。今日他孩儿即皇帝位,内外臣僚,皆其心腹:威权太重,我将如何?”
此时的张让心中也后悔不已,自刘宏驾崩,何太后临朝专制后。他们中常侍也不好过。少帝唯唯诺诺,并无主见,即便是巴结也无用。如今何进已经大全在握,何太后更是冷眼不瞧他。洛阳城内外,有谁还记得张让的威风。
当董后召见他时,他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张让说:“娘娘可临朝,垂帘听政封皇子协为王加国舅董重大官,掌握军权重用臣等:大事可图矣。”
董后闻言,大喜。
此时的何艳,刚刚品尝到权力的滋味,在临朝听政的第二天,她便降下懿旨,命蜀中进贡蜀绣百匹,楠木千根,重修永安宫。按汉制,何艳为太后需要从长秋宫搬离,去永安宫内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