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目光被董卓的举动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袁绍退回河北的时候,要搞一个大动作。
他写信给袁术:先前我与韩文节共谋长久,欲使海内见中兴之主。今长安有幼君,却不振汉家,而公卿皆媚事董卓,如何能信!当前应派兵驻守关津要塞,让其衰竭。东立圣君,太平可待,使此无疑!况且袁氏惨遭屠戮,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意图是让袁术支持他,整合袁家的势力,推倒董卓,之后共谋天下。事实上,这是非常明智的做法。如今的袁绍虽说不过占据渤海,袁术自封南阳太守,看起来地盘并不大。但是其门生故吏众多,威望最广,若是二袁联合,天下便也没有其它诸侯什么事了。
当初董卓可说过:“但杀二袁儿,则天下自服矣。”
只是,袁术早已不想汉室多一个皇帝。更何况这个皇帝还是在袁绍的操控之下。
他拒绝袁绍的提议,说:“吾等所以举兵而远近莫不响应者,以义动故也。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非有昌邑亡国之衅,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诸君北面,我自西向。”
袁术本就与袁绍不合,并且多次说袁绍非袁家子,而是袁家家奴。对此,袁绍心中愤恨,同时,刘虞也是怒斥:“今天下崩乱,主上蒙尘,吾被重恩,未能清雪国耻诸君各据州郡,宜共戮力尽心王室,而反造逆谋以相垢污邪!”
他也不再追求所谓的大义名份,而是转而谋求更大的地盘。
在当初联兵讨董之前,袁绍曾经问过曹操:“大事不顺,何以据守?”曹操反问:“本初意如何?”袁绍答道:“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下,大事可成!”
所谓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其中间广大地区正是物产丰富、人口众多的冀州。在诸侯讨董之前,他便有了谋取冀州的心思。
他召集幕僚商议,有心攻打冀州,又忌惮韩馥的势力,向幕僚问计:“冀州兵强,我军饥乏,如果攻之不下,我等无立足之地矣。”
攻打冀州,已经是袁绍幕僚圈子的共识,而冀州有诸多世家,同样看好袁绍。但是如今韩馥掌权,若正常情况下,韩馥恐怕不会因为他是袁家的门生,而让出冀州的。
逢纪献计:“夫举大事,非据一州,无以自立。今冀部强实,而韩馥庸才,可密要吕布将兵南下,馥闻必骇惧。并遣辩士为陈祸福,馥迫于仓卒,必可因据其位。”
他献的计策很简单,驱虎吞狼。冀州和并州、幽州比邻。而吕布又是公认的善战之将,韩馥胆子不大,吕布来攻必定会惊慌,到时候可以用此来逼迫韩馥献出冀州。
袁绍闻言,有些心动,只是又担心吕布麾下将士威猛,不会善罢甘休。逢纪又劝:“吕布虽勇,然在冀州为无根之木也,主公威遍四海,岂不如一莽夫?若吕布不退,只需主公命并州世家搅动浑水即可。”
在这个世家为根基的年代,吕布的出身极大限制了他,没有谁愿意会把统治权交给一个莽夫,即便是如今的并州,虽说已经安稳,却还有无数世家再潜伏,等着给吕布致命一击。
要知道的是,即便是和吕布齐名的公孙瓒,也是公孙家的庶子,而公孙家在幽州也算是一流家族。袁绍心中松了一口气,没有世家帮助的吕布,确实没有与他竞争幽州的资格。
他派出使者,携带珠宝,请吕布攻伐韩馥,约定平分冀州。
吕布接到袁绍的书信的时候,正在筹谋着如何经营河内、河东等地。这一块地方,在盛世是瑰宝,在乱世便是累赘。易攻难守是司隶之地最大的缺点。更不要说其人口因为数年的天灾暴乱减缓了不少。事实上,吕布麾下大部分文武,都不赞同出兵去司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