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眼前是张白皙清俊的容颜。
她不知为何,枕在了祁墨腿上,脖颈后是柔软又硬朗的矛盾触感,祁墨低着头打量她,目光始终落在她粉嫩柔软的唇上,都没有注意到身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离的很近,湫时看得到他轻轻颤动的,像鸦羽一般乌黑纤长的睫毛,再往下是他挺拔的鼻梁,和看起来很是柔软的唇。
午后的风清凉舒适,将她一觉过后的燥热吹散了许多,透过树枝缝隙漏下来的光影变淡,周围只有树叶被微风拂动的“簌簌”声,和面前这人均匀低沉的呼吸声。
湫时怔愣,一时间似乎又回到了涤仙湖下,周围是冰凉的湖水,顷刻间灌满她四肢百骸的沉重,湫时睁不开眼睛,但是可以感觉到湖底的一片漆黑。
和突然破水而入的声响,勾住她腰肢的有力臂膀,还有含了一口清气,缓缓渡给她的薄唇。
柔软、温热,几乎要让人沉陷在其中……
于是湫时真的从树下摔了下去。
就算祁墨再如何眼疾手快,一时也没能阻挡湫时迅疾落下的身形。
有众多在这片密林中歇息的七彩梵音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还发出阵阵清脆悦耳,却略带了惊恐的叫声。
好在休岸已经将净空真人与梨瑛师徒二人送走,不远处那小亭里只有正在收拾果碟的仙侍,虽有些好奇的往这边看来,却并未深究。
尽木上有被牵动的树叶,簌簌着落下,祁墨拨开密匝的树叶,垂头看着底下虽然落在柔软茂盛的草地上,却依然正吃痛的揉着腰脊的湫时。
他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翻身下去,玄色的衣袂在空中翻飞一圈,像一枝初绽的莲花。
他立在湫时面前,俯身将她扶了起来。
“我有那么害怕?”他虚揽着湫时一截纤细的腰肢,轻声问她,微蹙了眉,一副很是伤神的模样。
尽木极高,虽然是离地面最近的枝桠,却还是有些距离,她刚刚睡醒,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还未来得及驭法,便“轰然”落在了地上。
屁股至腰椎都弥漫起一股酸痛,揉了一揉却也缓解了许多。
她脑海里还是涤仙湖下柔软温热的唇,都未抬头看祁墨,飞快的摇了摇头。
“那你慌什么呢?”祁墨看她一副的确吃痛的模样,真正的蹙了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湫时有些委屈,撇着嘴抬头,飞快的看了祁墨一眼。
“谁叫你那样看我?”湫时用她自以为祁墨听不到的声音,极其小声的嘟嚷了一句,又低头去揉有些酸痛的手臂。
而那话还是被风带着,轻飘飘的落入了祁墨耳里,他愣了一刹,莞尔失笑。
下意识的,未经思考的,他便轻轻抬手,温和宽厚的手掌便落在了湫时头顶。
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儿一样,缓缓的顺着湫时顺滑的发丝纹路,在她头顶轻抚了两下。
湫时脊背蓦然僵直。
……
最后还是到了屹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