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醒……”药老鬼摸着胡子,蹙着眉头,有些红润的鼻尖和腰间挂着的破破烂烂的酒壶,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不识他的人只做是个穷困潦倒的老家伙,哪里是纵横冥界数千年的药老鬼。
湫时不语,颔首看着床榻上静静躺着的那人,他面容苍白,嘴唇亦毫无血色,唯有眉间妖异鬼魅的水滴形印记,还散发的微弱的红润光芒。
药老鬼坦然然的望着周身气息越来越低沉的冥界女君,一袭轻薄却不显轻浮的繁复绯红衣裳,面容白净精致,眼神却沉的滴得出水来。
明明只是个年岁尚小的小姑娘,身上却流露出几分与年岁不符的威严来。他又想起那场天界与魔族之战,若不是这位看起来天真无害的“小姑娘”在其中周旋,只怕冥界也要被魔族拖上一条不归路。
“不愿意醒?”湫时的眉微微蹙了起来,她将目光从撷亦身上挪开,落在了药老鬼身上,“前辈,这是何意?”
药老鬼抚着下巴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意味的白胡子,郑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他身上受的伤并非致命,如今都已经痊愈无碍了,可他如今却陷入在沉睡中,仿佛很是抵抗清醒过来……”
就像是做了个什么美梦,于是不愿意醒过来。
药老鬼想到这里,沉吟了片刻,向湫时道:“不过也并非没法子,老夫一向听闻女君你的织梦术十分精益,不妨替撷亦织一个梦,替他将心头症结解开,届时他没了牵挂,自然就醒了。”
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个一身水绿衣裳,面上蒙了一张白色纱巾,身形窈窕的姑娘自角落里走了上来,扯了扯湫时的袖子,“阿时,我来吧。”
她轻蹙着秀眉,一双盈盈美目在床榻上的撷亦与湫时身上打了个转,不经意的便流露出几分遮掩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