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飞回来时,发现床单已经换过,陈炫正靠在床头发呆。
“怎么还不睡?”他快速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
“我在想肖骁提到的那场车祸……”陈炫自然地依偎进他怀里,“乔嫣然因此不能生育,妈妈或许也是因此流产。莫清岩若是因为心中有愧,而成为乔家女婿,那就应该跟我妈分道扬镳啊,怎么会有我?若不是,为什么在有了我之后,还执意要跟别人结婚,并且宁愿领养肖骁都不认我……还有,他若真的那么绝情,为什么念念不忘那个逝去的孩子?若是痴情,又为什么对我们不闻不问?”
“简单啊!人又没死,问问就是!”
陈炫气得拧他,“怎么问,将报告摔他面前?万一他嫌我知道太多,杀人灭口怎么办?”
“那我就为妻报仇……”
“……”简直对牛弹琴,陈炫懒得理他,倒头就睡。尚小飞关了灯,小心翼翼地贴近她,“行!不开玩笑!那么严重的车祸,交警大队肯定有记录,我找人查查。”
陈炫翻身面对他,黑暗中,眼睛眨巴眨巴,“差点忘了,警局是你家!有个当官的老爸真好!做什么事都方便!”
尚小飞捏着她的鼻子,嗔道,“这么酸!我可不敢仗着他老人家狐假虎威,要不,他能扒了我的皮!”
“真的假的,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长大了嘛,又没犯什么错,何况,还有你在呢!他总得给我留点面子。”
“继续!”陈炫饶有兴致。
“继续什么?”尚小飞莫名其妙。
“说说你和你爸的日常啊!他怎么将你抽筋扒皮,训得服服帖帖的,我长长见识。”陈炫撑头看着他。
“……”还是不说了吧,太晚了,再不睡天该亮了。尚小飞打着呵欠翻身,却被陈炫拉住,他视力极好,光线再暗也看得清楚。女孩眼中的渴望、纠结,让他心疼不已。
父母之爱,与生俱来,天经地义,拥有者从未觉得多难得、多珍贵可不是人人都这么幸运,缺失者呢,他们是否渴望却不敢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她,其实非常渴望父爱吧,所以会试探,会犹豫,会害怕,会胡思乱想,她想听的不是自己和父亲的故事,而是想从中揣摩有父亲的感觉……
尚小飞无声叹息,温柔地将她抱住,缓缓开口,“从哪开始说呢!我爸有句名言:男孩是铁,不打不炼不成器女孩是花,须精心呵护,所以,我的处境,不用多说,你都该知道。每天五点,雷打不动的晨跑。偶尔犯懒起不来,他扯下皮带就抽……军用皮带,又薄又利,跟鞭子有得一拼,打在身上,那是真疼!我一度被抽到怀疑人生,以至于到现在都不敢用皮带……”
听到这,陈炫倒吸口气,仔细想想,他除了运动裤,就是休闲裤,还真没见用过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