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厅里,姌鸢早已张罗了一桌子菜。莨夏看了一眼,荤素搭配很适宜。扭头去找玄坛,见那人才一瘸一拐地往院里挪。
莨夏见他这样,气闷问姌鸢,“常林呢?”
姌鸢便答,“常公子今日一早便走了。玄坛公子说要等你,从未时站到这会儿了。”
“没眼色的,不会搬个凳子给他?”莨夏不觉间已提高调门,提起裙摆跑出院里扶他,还不忘抱怨,“你傻呀?不会在屋里等吗?”
“我想你一回来就看见我。”那人委屈地说着,自然而然将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莨夏身上。
莨夏蹙眉,真是好意思,他的腿又确实不能使力,暗骂了句,“死瘸子”
“我何时得了此雅号?”成墨云讪笑,莨夏身上淡淡的香味传来,他不自觉勾起唇角。
“死瘸子!”
这两个人一人一句聊着,缓缓从门口走到小厅。
洛水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夕阳下暖意盈盈,不知荒鸿高中了没有?
长安
坊肆林立,繁华鼎盛。大历朝帝都是没有宵禁的。故而月上柳梢头,文人骚客才活跃起来。
今日放榜,桂花飘香。
宁州多金桂,往年江南贡院放榜都是极热闹的。荒鸿有三几好友曾在江南科考,赶着放榜那日最是隆重,鹿鸣操早早便有人弹赋,才子们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今年安排在京应试,不出意外的高中解元。因来年三月参加会试,便没想着回江南。
宝珠烧了饭,二人草草吃了几口,荒鸿便回屋写文去了。
宝珠收拾完碗筷,打了一盆热水端到荒鸿所在的正屋门口,自己则进了正房隔壁的耳房。穿针引线做些绣活儿。
长安的日子过得拮据,荒鸿识文断字,便给茶楼写评书赚些小钱。宝珠卖些绣品贴补些用度。日子勉强过得去。
眼下长安九月,树叶开始零落,还要买些柴火来应对长安刮风下雪的冬天。荒鸿坐在灯下,将灯芯剪短了些,提笔便是满心的思念。
苏城
棠黎轩的晚饭吃的差不多了,莨夏便起身回屋去。
成墨云一瘸一拐地跟着,也不嫌旁人看了他狼狈的模样。
“跟着我作甚?”莨夏进门后,一扭头瞪着门槛外的人。
成墨云勾唇,“道个别。”
“好,我知道了。后会无期。”莨夏冷冰冰地对答他,心里五味杂陈。
成墨云见识惯了莨夏这般洒脱性格,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单刀直入的性格,语气放软,“过几日我上门提亲。”
“你提亲无我何干?”莨夏狠狠摔了门。将成墨云拍在门外。
她有些恼火地躺进榻里,懊恼自己当日决定。男女授受不亲,她那日怎的就鬼使神差将他留在院里住了几日?想着都脸臊。
而那人还真当这是他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了半天,气不过,噔噔噔又下地开门。
这会子哪还见得着那人身影。又委屈了起来。姌鸢端着旧茶杯自门口过,又被她说教了一番,“端茶杯干嘛,吵的人不能睡觉。”